自从林语琴和李珊两个人进了宿舍后,她们一直是站着说话。林语琴看着男生们的床铺,说道:“你们男生的床铺也还可以,也没传说中那么脏嘛,都还行。”
张志飞道:“要不你们看哪个床铺干净点,你们坐一会,你们来了,一直站着,恐怕也累了。”
他热情地邀请她们坐下。
林语琴道:“哪个是江伟的床铺,我看看,要不我们坐他的床铺上去。江伟同学,怎么我们来了你一句话都不说?是嫌我们啰里啰唆的烦了吗?”
江伟正在张志飞旁边,他一直没有作声,对于这样的闲聊他觉得很浪费时间,但是他也无法,他在想,这样男女生互相打趣很有意思吗?怎么看他们都乐此不疲呢?
听闻林语琴跟自己说话,江伟忙指着自己的床铺说道:“这个是我的床铺,我的是上铺,你们坐不了,还是坐下铺吧,也都收拾干净了。”
见江伟指出了自己的床铺,林语琴就站在江伟的床铺边上,上铺有点高,她踮着脚往床铺上仔细看着,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不错不错,不愧为才子的床铺,还挺干净的。”林语琴称赞道,然后她又问道:“你这多久洗一次啊?”
江伟在家里有江妈妈照顾,他的床铺由江妈妈收拾,自然是干净的,读了大学后,习惯了干净的江伟就只能自己动手了,他一般是开学来洗一次床单被罩,晒一晒被子,然后到了期中再晒一晒、洗一洗,这样也能过得去。
他这样的卫生习惯在男生中算是非常好的了,男生中一学期只洗一次的大有人在,甚至还有不洗的,弄得床单被罩都黑乎乎的,林语琴到男生宿舍来,这些自然她也看见了,但是她肯定也不会说。
她其实是一个内心十分细腻的人,并不像她与张志飞对话表现的那样只会闲扯,她为什么来,为何而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内心清楚得很。
见林语琴问自己,江伟赶忙答道:“半学期洗一次,时间有点久,有点脏了阿。”
“不脏不脏,还可以,”林语琴说道,“不过还能再干净点。”
江伟不解其意,望着林语琴,其他人也不知其意,都看着林语琴。
林语琴对江伟说道:“我周末没什么事情,我周六过来帮你把床单被罩洗一下吧,这样你睡得也舒服点。”
听闻此言,江伟吓了一大跳,他赶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自己会洗,就不麻烦你了。”
其他人心里也有点吃惊,这个话特别突兀,与刚才谈话的风格格格不入,话风突变,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张志飞是个明白人,他想,闲扯了半天,原来你的重点在这儿,你在公开场合说这话想表达什么意思?是你想追江伟吗?你说出这话你倒是舒坦了,但是你把难堪扔给江伟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跟你有什么呢,这不是陷他于不义吗?尽管他是个坦荡的人,但是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别人的看法也不能完全不在乎。
他坚信江伟不会跟她有任何瓜葛,这只不过是她单方面的想法,江伟完全不知情,江伟跟她也不会有太多的交往。
林语琴倒是若无其事的,她恬然的看着大家,说道:“怎么?我帮洗个床单把你们吓傻了吗?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这次在台上翻译,都是江伟同学的功劳,我不过是个陪衬,我借此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不行吗?”
在林语琴看来,此举不过是当众表达一下对江伟同学的好感,这又有什么呢?
张志飞接过话茬说道:“行,行,简直太行了,不过洗床单被罩这种粗活哪儿能是你这种千金大小姐能干的?江伟自己能干,就不敢麻烦你了。来,请坐,请坐。”
他赶紧引领两位女生坐下,那梁新民也说道:“请坐,你们都站了老半天了,这是我的床铺,也还算干净,你们坐下歇会。”
不过梁新民想的比较俗气一点,他想,那份美国邀请函可是太重要了,尽管大家都闭口不提,但是却都心照不宣,你看,这漂亮的女生自动送上门了,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女生排着队,哎,可惜我没有那个本事。
林语琴带着李珊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梁新民的床上,张志飞坐在了对面,江伟和梁新民站着,其他几个同学也大都站着看着两位女生。
林语琴对江伟说道:“江伟同学,你也坐吧!”
她到反客为主了。
江伟很顺从的坐到了林语琴的对面,张志飞的旁边。
梁新民很想跟女生说说话,他想,女翻译是冲着小伟来的,心有所属,那我就跟旁边这个女生说说话吧。
他说道:“旁边这位李珊同学,好像话语不多。”
李珊微微笑道:“我跟着林语琴来玩的,听着就好,我第一次到男生宿舍来,见个稀奇。”
梁新民道:“你们英语系是不是整天学说英语阿?感觉挺好玩的,我们英语总也说不好。”
李珊道:“我们那说的好的也不多,像林语琴这样的,也没有几个,在国内学英语还是不行,一口国内腔调,中式英语。”
张志飞说道:“像林翻译这样有英国生活经历的,英语自然是比同学们强很多,不要说我们这边,就是你们那边专业学英语的,恐怕也没有人比得上。”
他竭尽奉承之能事。
林语琴笑道:“没有比得上的?你旁边这位那是什么?人家可是非英语专业,可是英语说得却比我们溜多了,台上那次有预案,那次翻译倒没什么,我可听我们老师说了,在之前的一次临时翻译中,江伟同学,那次你是临时被叫去的吧?你的即兴翻译可是让我们老师竖起了大拇指,他称赞你的翻译准确、雅致呢,弄得我们都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