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定心神,应飞扬从背后再取一剑,由单剑独锋改作双剑并行,体内云虚纳神真气饱提,一剑引星宿余力,一剑纳佛元明火,背后竟成龙凤齐舞的虚像,正是同使苍龙转生剑和朱雀振翼剑。
龙吟凤唳中,应飞扬挺剑向前,一剑灵而巧,一剑疾而烈,以苍龙木生朱雀火,双剑配合下威力竟是倍乘,分袭天女凌心眉心和心口。
天女凌心不慌不乱,双手分拨如推钟,缓缓前推,一股带着厚重古朴的气墙横亘于前,宛若亘古屹立的边城,慢克快,拙制巧,应飞扬双剑登时如陷泥潭,难以寸进。
“天钟神功?”纪凤鸣眼睛一亮,随即道:“果然,也只有天女能在这般年岁练成此功。”天钟神功是佛门九大神功之一,可凝气为钟,结成厚实难破的壁垒,外人的攻击时便如以身撞钟,非但徒劳无功,还将遭受反震之力加身。只是此功进境极慢,需得雄浑根基和大毅力方能成,练成此招者无不是些了年岁的老者,也只有历代天女,才能凭借前代积累下来根基在妙龄之年练成此招。若此功练至极致,则不必费心运气,身子周身皆有气流罩身,论及防御力比之圣佛尊的十方佛身也不遑多让。天女凌心对此功法钻研不深,只能以真气结出一片气墙,但饶是如此,亦让应飞扬如临天堑,难以寸进。
应飞扬身形凝滞,心中则是一凛,暗道:“果然,这天女和我是同一类型的。”
但凡有点经历之人皆知,真气与招式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而对招式的运用又可分为“精”与“杂”两种。
明烨和谢灵烟就是前者代表,这二人天生体质特异,为配合体质,所修功法也是一阳一阴,故招式也只专精一脉,明烨一套九阳昊天剑诀在手,便如烈火燎原威不可挡,何需再令学其他招式,而谢灵烟所学剑法也皆是专精阴寒一路,不分心他途。此等专精一路,心无旁骛,进境自然,但若遇到功体相克之人就往往难以发挥全力。
而应飞扬便是“杂”之一派的代表,这一派涉猎广博,并无专注于某一类型招式,或轻盈快捷,或霸道刚猛,或潇洒飘逸,或沉稳厚重,只要是有用的招式都一揽子全数学下。这样便可因时势不同,对手不同,时刻更换最合适的招式,使自己处于有利地位。但缺点也同样明显,就是样样都会,往往意味样样稀松,比如任应飞扬将火属剑法用到极致,也绝对比不明烨的九阳昊天之威。
而从天女凌心展示的手段中,便可看出她与应飞扬一样,都是走的‘杂而广博’一路,第一招以无破有,破解剑气繁密的‘不知顷刻风云改’,第二招以力破变,以达摩神剑洞穿苍龙,而眼下这手慢克快,拙制巧,挡下应飞扬龙凤翔舞的一剑,可谓应对得当。
而当双方同属招式繁杂一派相争时,双方比斗中都会不断改用有利自己的招式,往往到最后招式的变化就失去意义,演变成真气之争。除非——
“要在招式的变化胜过她!”
应飞扬及时变招,临空一个扭腰,向后翻飞半步,左手之剑如猛虎出闸,脱手而出,以气御剑使出白虎临阵剑的‘虎震雄关’之招,气势磅礴而出,似是白虎星君破阵在前,要将眼前气墙垒成的雄关一一轰破,锵然一声。剑尖狠狠钉在气墙,陷入气墙三寸,却在旧力未老之际,新力再生!
应飞扬身旋一周后,右手之剑亦呼啸而出,亦是一招虎震雄关,这一剑恰恰击在一剑的剑柄之处,同招同式,倍增的威力交汇于剑尖一点,竟是气墙有瓦解征兆。此即是‘以点破面’的运用,所有气墙,往往都耐不住单点突破,应飞扬凭此,剑再前进三分。
天女凌心足下依然不动,身子却已微微后仰,似是被压弯的山竹,正待应飞扬感觉有机可乘之际,却不料反震之力随即而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鸣荡,洪亮声音挟裹这强横气劲,荡开应飞扬双剑,随后天女凌心倾斜身子如弹簧般弹起,同时扬起玉手狠狠击来。
天女的手纤细小巧,但当出现眼前时却被放大到无穷大,如泰山压顶而来,压得应飞扬胸口沉闷得喘不过气,应飞扬随即转攻为守,剑诀一引催动双剑,再换玄武不动剑。
双剑剑柄相接,连成一线,随后以剑柄为圆心高速旋转,化作一个银光霍霍的大圆盘,剑速虽快却显沉稳厚重,仿佛一个龟甲挡在前头。
“轰!”的一声,盘旋双剑挡下天女凌心的一掌,却也被这一掌击得旋飞,而掌虽挡下,气劲却难消,雄浑真气将应飞扬掀得纸鸢般倒飞。
应飞扬身形倒飞,却强咽下涌到喉头的腥血,剑诀一掐,双剑陡然停止旋飞,已至穷尽的剑法变外再生新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