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清观,慕紫轩便与应飞扬分道扬镳,独自前往司天台。
司天台,这个由袁天罡创下,受朝廷供养的“另类”修真派门今日展现出暗藏实力,司天台内,数十个天道修者整装待发,若一把把利剑即将出鞘,在场之人皆非庸手,而且每一个人年岁都不高,虽论实力仍无法与上清观、白马寺这种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大派抗衡,但也因此少了一分陈腐,多了一分破旧立新的锐气。
慕紫轩一声令下,众人便全然无视宵禁的禁令呼啸而出,却不是在寻找孙长机踪迹,而是一路出了洛阳城往东而去,所行方向正是——灵狐山庄。
洛水河畔,草木低伏,夜色之下宁静的如画卷一般,突来轰然一掌,划破夜色,穿云破空,磅礴而至,但闻一声脆响,这宁静画卷登时破碎崩解。
伪装的结界消失,洞天之内,灵狐山庄赫然出现眼前!
灵狐山庄内本是一片幽暗,此时内中灯火次第燃起,数道强横妖气直冲云霄,方才还是一个优雅别致的庄园,转眼就成危机四伏,杀机暗藏的兽巢。
大门前,两只镇宅的石雕狐兽突得活转过来,浑身毛发倒竖,尖牙紧咬,只待一声令下就要撕咬上前,随后大门打开,一个老仆踏出,怒视眼前司天台之人,喝道:“人族竟如此大胆,侵扰我灵狐山庄,可是做好了与吾妖族决裂的准备?”老仆横挡门前,瘦病佝偻的身子便似一堵高墙卫住门户,显然这仆从暗藏一身不俗修为。
“侵扰?只是敲门罢了!”慕紫轩稳步向前,似是闲庭信步,浑然无视蓄势待发的老仆和张牙舞爪的狐兽,开口道:“深夜叨扰,实属不该,但既然客已临门,胡公子何必吝惜一见呢?”
“哈哈!”一声朗笑自内中传来,“胡某已等候多时了,老施,请慕公子进入吧。”老仆闻言侧过身子,引慕紫轩入内,之后再度挡在门前,显然胡离只请了慕紫轩进入,他就不会对司天台其他人放行。
司天台之人倒也安之泰然,静静的站在外面,目送慕紫轩进入山庄。
胡离斜坐在桌案后,见到慕紫轩进入,颇不雅观的伸了个懒腰道:“慕公子果然是信人,说了一日之内,真凶揭晓,答案浮现。就当真在今晚,让真相显露了。”
慕紫轩也不待他招呼,便自行坐下,略带惊疑道:“公子消息传得倒快,才发生不久的事,你就已经知情?”
“何须惊奇,窥人阴私,听人墙角,本就是我们狐狸爱用的手段。”胡离自嘲一语便将问题揭过。“倒是慕公子抽丝剥茧,让孙长机现形的手段,才值得人赞叹!”
“赞叹?”慕紫轩哈哈一笑,道:“胡公子何必言不由衷,若我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岂不是辜负了公子对我的一番期待?”
胡离眼睛微眯,道:“慕公子此话何意?”
慕紫轩也不回答,侧头望了望院中的夜色,道:“看起来,还没过子时吧?”
“方过亥时二刻。”
“未过子时,那就仍算一日之内,我的话依然有效。”慕紫轩望向幽暗夜空,双眼却比夜空更加深邃,掷地有声道:“一日之内,真凶揭晓,答案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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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夜色下,上清观内又是不同光景,应飞扬凭借李含光的谕令,将门中大小人物都差遣出去寻找孙长机,上清弟子虽大多不知怎么回事,但也乖乖照办一道随他出去了,一时整个上清观十室九空。除却中剑卧床的杜如诲和被五石散烧得神志不清的杜笃之,其他也只余一些低龄的道童和僮仆。
就在这时,黑暗造访了。
杜笃之仍躺在床上,痴胖身子不停冒着虚汗,突然一道人影闪现在他床头,道:“莫装了,起来吧.”
杜笃之依然纹丝不动,那人影又道:“罢了,不想起,那就永远睡下去吧!”
方才还睡得跟死人一般的杜笃之立刻从床上跳起,蜷缩在床尾,惊恐道:“别,别杀我灭口,我可什么都没说。。。。。”
来人不耐道:“我让你替我寻些女子,品貌倒是其次,只需元阴充沛便好,你倒是好,竟然瞎了眼的招惹红阁十二坊的女子,给我带来一堆麻烦,你说你该不该死。”
“我。。。。我怎么知道他们是红阁的娘们,我都是替你在做事!你就看在我没把你咬出的份上,放过我吧!”杜笃之浑身颤抖。
来人冷哼一声道:“还好你没将我抖出,现在你运气回来了,你只需要将事情推倒孙长机头上来保住我,我自然也会想法保住你。”
“保住我?我还不用死,不会被杀?”杜笃之如捉到救命稻草般,眼中再次闪出光华。
“自然,我会动用我朝中的势力,将死的那些女子都改作贱籍,这样你的罪行就大减了,随便在牢里呆上一段时间避开红阁女子的报复,便可出狱继续快活,当然,只需你听我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在牢中你照样可以养尊处优,至少极乐丹我是不会少了你的。”
来人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丹,声音带着诱惑道:“瞧,这两天我没给你极乐丹,你只能用五石散压抑瘾性,但区区五石散怎能和我极乐丹相比?这两天你过得不好受吧。还是跟往常一样,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这些极乐丹就都是你的,有了它们,在牢中照样可以极乐销魂,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