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大,虽然现在才农历七月末还未到深秋,但还是有些凉。
何管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斜着眼睛低声道:“去看看二公子院子的灯亮着没有。”说罢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一个小廝屁股上:“蠢材,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快去。”
小廝连滚带爬的跑了。
沅沧城位于天子脚下,人也依然熙熙攘攘。
何远磕了下手,进到当铺里把自己挑好的自行车提了出来,一脚飞跨后,便挑了一条人少的路骑了过去。
车子轮转的飞快,路上偶尔遇到一个行人,便将脚踏板踩的更加快。
一个喝醉酒的男子感觉自己跟前飘过了一个两轮怪物,但还是不信的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莫不是喝酒太多,眼花了。”
随即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时,街道早已经空无一人。
整个沅沧城城都笼罩在黑暗的天幕下,毕竟夜已经深了。
一路望去,很多商铺酒馆已经打烊,两边楼阁里有了点点浮动的灯火,也能隐约的说话声。
但更多的地方沉浸在黑暗轮廓中的一条条街道,朦朦胧胧的房舍灯光向静卧在黑暗里出击的黑龙。
脚踏板的不停的转动,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链条的声音,鼻子中吸进去了夹杂着泥土味的空气。
闭上眼,张开双手,脚不停的踩动。
“江湖文明不用刀,骑着车子来招摇,不为权贵来低头,只为情谊来弯腰。”
何远扯开喉咙刚喊了几嗓子就发现一家阁楼的窗户打开,直接骑车飞快飙过。
瞬间,一盆水就泼了下来。
一个妇人骂骂咧咧道:“谁家的嚎丧鬼,尝尝老娘的洗脚水。”
却发现街道空无一人,无奈只得关上窗骂骂咧咧。
何府大厅。
何进拿起酒壶给何乃昌斟满之后,故作诚恳道:“二弟的婚事如今已经定下,二叔你该饮此杯。”
“是啊,阿远以后也就让你少挂心些。”
说完便将自己的酒杯倾斜在自己肩头,往后一泼。
可能是别人说到自己孩子时父母都觉得荣幸,何乃昌很爽快的喝下了几杯。
一边的何乃林见何乃昌喝了几杯,心里一时为了将自己的大哥比下去,便也给自己倒了几杯:“二弟的酒量真好,为兄也来几杯。”
忙着喝酒的两人,并未发现何进脸上露出的狡黠。
此时猫腰藏在黑夜中的何管家看着脚边坛子里的火油,还是有些犹豫。
他脑海中浮出了自己那个白白胖胖,抱着自己腿的儿子。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还想让儿子以后考取功名,娶妻生子。
随即冷下心,抱着一个坛子,轻手轻脚的将火油均匀洒在何远的房屋周围后便躲在两米开外,将手中的火折子吹了吹,扔在火油上,一个翻身便滚进了花圃里,看着一窜而上的火焰,直接沿着墙角偷偷的离开。
“公子,我来送酒。”何管家端着盘子把酒放在桌上。
何进使了个眼色后,追到门外问到:“如何。”
“一个苍蝇也跑不出来,所有的出口都封了。”
“知道了,下去吧。”
府中人已睡下,等到巡逻的人闻到烟味,然后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时,房子已经被火舌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