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想躲开，却发现似乎那只手似乎就是天，无论人在地面上怎么逃跑，都无法逃出天覆盖的面积，那只手也仿佛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虽然很慢很慢，但他此刻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ーーー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萨斯无喜无悲的将手谈入了奥托的胸口，没有阻力，没有痛感，整只手直接没入了他的胸膛，萨斯念叨着已经几十年没有叫过的大人，神情有些迷茫：“……做人可真累啊，当你发现这个世界美丽之时，却又总有人想要夺取你的所爱，企图让你变得和他们一样的丑陋。”

“我拼命的想救她们，拼命地想救……但是没用，我可能能救她们一次，但就像西琳一样，救不了她们的一生……”

说到这儿，他抬头看向远处正在战斗的二人，融合了九枚律者宝石的西琳在那个身上缠绕着火焰的身影之下仍成颓势，被打的节节败退：“明明只是一群孤儿而已。”

“我也问过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说不怪他们，怪崩坏，怪律者。呵呵，非我也，兵也。”

“后来我妥协了，我不图什么保护世界，我不想当圣母了，我只想保护好我身边的人，但他们居然还得寸进尺！”

萨斯说到这儿，脸上咬牙切齿，伸入奥托胸口的手瞬间退出了高维状态，轻轻的握在了奥托的心脏上：“感受到我当时感受过的痛楚了吗？”

很快他将手再次抽了出去，身子转向西琳她们的方向：“这几年来我游历了很多的地方，传说中的九幽、你所恼怒的八重村和天守阁……以及那位‘少女’曾经的居住之所ーー拂云观。”

“你知道了吗……”

奥托吐出一口泛着紫光的鲜血，嘴角上扬：“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还不去帮你的小朋友？”

“一味的帮助无法使人成长，也许是我的方法有错，但想让我忏悔和改正，还是等着世界重塑的那一天吧。”

萨斯的思维仿佛和肉体一般进入了高维模式一样，整个人以一种看破的境界，扫视着这方天地：“对抗上一纪元终焉律者的八战士之一么……让我来试试你的实力吧，这个纪元的人类如果连我这个废弃物都打不赢的话，怎么可能胜过那种东西。”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你六十年前用羽渡尘偷窥我梦境时看到的意思。”

奥托闻言，一直很稳定的表情竟然出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恐和害怕：“你是说……”

奥托似乎想要说出什么名字，但立刻被萨斯捂上了嘴：“当时你也应该清楚了，这个世界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他，或是他们会怎么办……”

奥托还想再说什么，但萨斯没有给他机会，振翅向着远处战场飞去了，只留下了一个有些惊慌失措的奥托。

奥托的内心并不害怕，可以说，他的心早在五百年前就死了，让他恐惧的不是心，而是他的身体和灵魂……

那连虚空万藏中都从未记载的恐怖之物，在一百年前随着萨斯的记忆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他通过梦境无意中窥视到那等存在的瞬间，他就知道，他也已经被看到了。

他不知何时那超越的存在才会降临，但他通过梦境看到的景象可以让他消去心中一切对于人类文明的侥幸，也许被崩坏毁灭的人类可以在数万年后重生，而倘若是那世外的来访者到来……

想到这儿，奥托强行掐断了自己飞速运转的思维，将自己找到的真相重新埋进大脑深处，再也不去思考那存在会带来的后果。现在他不允许自己丧气，绝不允许，如果他也放弃了，如果他也死了的话……

ーー那这世界上还有谁会记得她？

……

到头来，这五百年也只是为了一个有些俗气的梦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