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本就不易。
仔细想想,作为一个海盗反倒是一桩足够自由的事情。
一盗掠地,盗肥而倾国。
杭州,陈闲看了一眼另一条分叉。
也不尽然罢。
他们于附近的集市休息,陈闲下了马车,他作态穿着倒是与海上之人迥异,看上去便像是个翩翩公子,带着几个随从,引得一些人侧目,之前满身泥泞早已换了妆容,倒是不引人怀疑。
李明玉还未和安家撕破脸,双方暗流涌动,但对外仍是称呼为一家,所以在这些城,安氏的招牌仍是畅通无阻。
陈闲现在所处的乃是一座名为古良的城。
他们如今已经在肇庆府内,不过,因为来往商贾极多,便不怎么惹眼,陈闲自然知晓,如今濠镜被多方势力夹攻,生死存亡于一线。
他做下诸多布局,万般后手。
存活之念不低。
而且,到如今他两世为人,对待这种局面也算是看得极淡,且将事情做好,而后便算听由命。
他多方运筹帷幄,便是为了化解这一场必然到来的灾厄。
他有八成把握,在他的指引下,濠镜转危为安。
若是上要灭了濠镜,将这段已经逐渐扭曲聊历史回归原途,那便是他如何挣扎都无力回。
他上了客栈楼,几个冥人提着行李也分别住在两侧,刚一落座,他便觉得口干舌燥,要招呼过冥人,想来过于麻烦,已是款步走出门去,却见得一个中年文士,正站在走廊上,见得他出来,便行笑着道:“公子有礼了。”
陈闲笑了笑,但心下警惕,他并没有见过此人,不知道此人来历,只是听他声音似乎有几分耳熟,他笑着道:“晚辈有礼了,不知道阁下为何而来?”
“只是想与公子谈谈。”
“你我萍水相逢,并无往来,什么谈谈,我看还是免了罢。”陈闲笑了笑,已是想要尽快离开此处。
只是那人笑着道:“公子恐怕有所不知,你我两人虽是不曾谋面,但已经交手过了几回,不过公子才智过人,次次出手都占定先机,看来是我们输了。”
陈闲停下了脚步,看着来人,微微眯起眼,旋即笑道:“我当是谁人,我始终觉得有些事情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你我是敌非友,那便更不需要多言了。”
“公子且慢,你我是敌是友,还是两,我们虽是所求不同,但归根结底,自然是要扭转一些既定的现实,这点你我不谋而合,何不坐下来谈谈?”那人往前走了一步,拦在了陈闲跟前。
陈闲已是打了个响指,从两侧厢房之中,冲出了几个冥人,已是护在了他的身侧。
“谈,便免了,你也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是个喜好和人合谋的人,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们算计来,算计去,是否也将我给算计了进去。
我对你们没有好感,我也不缺像你们这班蠢笨至极的策士,不过,我劝你们一句,下有常,而道无常,倒行逆施,鼠目寸光,慈行径,你们可干得比我多得多。
好自为之才是,另外,下次若是想要与我谈谈,叫你们头子前来理,你?还不够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