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亲王为何突然领兵到访?”
傅生在前为怀仁王领路,态度谈不上半点的恭敬,甚至还有些傲慢,连头都没有回,这让怀仁王心里很是不爽。
“听闻四哥在昭阳蒙难,所以特地领兵前来驰援。”
“哦?那怀亲王可当真是有心啊!”
怀仁王听着突然莫名的恼火,这傅生说的是反话,他又怎么听不出来?不过心思一转,缓缓说道。
“本王来时,在你们西凉见一怪景。”
怀仁王故意一顿,看了看身前的傅生,傅生依旧是不卑不亢,脚下的步子都没有放缓,挺着腰板在前引路,丝毫没有对怀仁王说的话产生半点的兴趣,这让怀仁王心中更为不满。
“一条狗竟然骑在了一个人的脖子上,傅总管,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傅生知道怀仁王这是在说他,说他骑到幕安王的脖子上作威作福,甚至有些羞辱的意思,但他却并未有任何异样,毕竟他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又怎么在意几句话呢,于是悠悠的说道。
“那狗定然是救了那人一命。”
傅生的回答,让怀仁王稍有些诧异,不过心中总归是一喜,至少傅生是从狗的立场回答的,说明他最在意的是他自己,于是怀仁王不由得好奇,好奇他对“那人”是什么态度。
“可是狗终归是狗,那人因为一时感恩让它骑到了脖子上,那也只是人的恩赐,可是这狗要是觉得这是应该的,那岂不是很可悲。”
听到这儿,前面引路的傅生终于驻步停了下来,回头认真的看着怀仁王,笑道。
“怀亲王又不是狗,又怎么会知道那狗是怎么想的呢?”
“你这小小家臣竟胆敢辱骂王爷。”
此话一语双关,在何信听来,是在羞辱怀仁王,于是大声指责,而怀仁王则陷入沉思,他知道傅生说的什么意思,他是王爷,是主人,又怎么能知道身为家臣的傅生是怎么想的呢。
“我可没有辱骂怀亲王之意,莫非这位将军想说什么?”
何信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中怒火难平,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刀,要不是因为进城时,他的春秋大刀拿着不便,留在了大营里,他此时早就暴起一刀劈了傅生。
见此状,一旁的荀朔赶忙拦住了何信,向周遭随时准备抽刀的侍从赔笑着。
怀仁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早就听闻傅总管在西凉的威名,今日一见,当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四哥的家臣真是了不起啊。”
傅生笑着转身继续向前走着,“这是自然,不像怀亲王身边之人那么粗鄙不堪。”
“你。”
“依言!”
怀仁王回头瞪了何信一眼,轻声叱道。
一时无话,直到一行人走到大殿前,傅生面带微笑的伸手示意,请怀仁王先行。
怀仁王一进大殿,不由得一愣,这大殿之上的主位只有一把椅子。他要是坐上去显然不合礼数,怕传出去有鸠占鹊巢之意,而让傅生坐上去,那他坐在傅生之下,这不是说他这堂堂怀仁王还不及幕安王的家臣,看来这傅生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就在怀仁王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荀朔上前说道:“王爷,坐右下便可,他要是坐主位正好知道了他的想法,他要是不坐主位那也只能坐左下位,依旧低了王爷一筹。”
于是怀亲王很是高兴的坐在了主位右手边第一把椅子上,看着傅生。傅生却并没有争执,直接坐到了怀仁王的对面,看着怀仁王开心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四哥倒真是大方,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就这么交到了傅总管的手里,心里也不担心什么?”
“不知王爷他该担心什么?”
“听说傅总管在西凉是只手遮天啊。”
“怀亲王,您都说了,老夫只是一个总管而已,谈不上只手遮天。”
“狗都能骑到人的脖子上,这总管又怎么不能成为总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