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水分仿佛一瞬间消失了,孙浩嘴唇干燥,仿佛要开裂一般,没人注意到的是,那条被炸断流的小溪,水分也悄然消失了。
如同古钟轰鸣,巨大而又古奥的语言从姥姥嘴里念出,仿佛是雍和宫跪地诵经的僧人,又仿佛是在黑山白水之间起舞的萨满。
“轰!”人民军的坦克陡然开炮,几十米的距离对于坦克主炮来说,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记的时间。
孙浩闭上了眼睛,他认识这个坦克,由于朝鲜军工产业的落后,大量重型武器都不能国产化,主战坦克还用着当年苏联的遗存,这是一辆34。苏联的钢铁洪流就是由这个传奇坦克奠定的,从伏尔加河一直平推到了柏林,整个欧洲在他的轰鸣声中哀嚎。
没有人能挡得住它的火炮,最强坦克虎王也在战场上被打得节节败退。
“我开34的时候,你爷爷还没出生呢!”在孙浩闭眼的那一瞬间,已经看上去仿佛被吸干生命力的干尸一样的姥姥,竟然徒手抓住了炮弹,拿着炮弹在空中旋转一周之后原路认了回去。
一声巨响,精准的打到了炮台的结合点上,这头钢铁巨兽呜咽地走向死亡。
言灵旱魃!几乎没有人见到过这个言灵,它和因陀罗一样是用神明命名的言灵,更表现了他的强大,在奠定华夏文明根基的逐鹿之战中,传闻有着言灵旱魃的女战士就大败了九黎联军。
孙浩挣扎地朝上山跑去,喉咙干燥地仿佛能冒出火来,身后枪炮轰鸣,时不时有流弹从他耳旁飞过,他不敢回头,自己姥姥已经变成了怪物。
“陈老魔你别跑啊,我叶赫那拉和卓来找你了!”姥姥地声音沙哑生硬,难以分辨。
47喷发地子弹只能在身上长满鳞甲姥姥身上打出火花,她高高跃起如同希腊神话中那个以蜡封羽毛为羽翼飞向太阳的美少年伊卡洛斯,张开双臂,迎着黑暗中的火雨,仿佛要去拥抱并不存在的太阳,陶醉于它的光焰,全然不惧被高温烧毁了羽翼而坠落。
但是她并不是去拥抱太阳,她仿佛就是太阳,诗大雅云汉有云,“旱魃为虐,如惔如焚。”
地面开裂,一切都在粉化,狂风席卷,摧枯拉朽地扫荡着。
朝鲜军人地头颅高高飞起,四肢躯干支离破碎,但是没有一滴血流出,在大动脉奔腾着地血液还没有进入空气就蒸发殆尽。巨大的坦克就像一个玩具,被生生切开,零件倒了一地。
战无不胜的人民军崩溃了,他们被训练成对付帝国主义的勇敢战士,但他们伟大的领袖没有教过他们面对仿佛神明又仿佛妖魔的人。
越来越大的诵念声从人民军的背后传来,那里也是姥姥的目的地,她杀戮着眼前的一切活物只为接近他。空气暴震,姥姥身后出现火色的音锥。她突破了音障,同样的火色音锥在穿着中山装的陈老魔身后闪现,速度势均力敌,音速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