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涧不由得苦笑,这苏暮心真的是变脸变得太快了,一会儿幽怨一会儿欣喜,纵然是自己心大不以为然,也经不住她这般变化无常啊。
见她同个小女孩儿一般,拉着自己就往里走,不由得苦笑道:“你这般着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苏暮心妩媚的望了他一眼道:“你来一次可不容易,我要不把你抓紧些,你真跑了,我上哪再去寻你呀?”
苏暮心这次倒是已经泡好了香茗,请洛涧入座之后,她便也在琴架前坐下,望着他微微一笑,轻轻一拨琴弦,咚咚的弦乐便如行云流水般荡了开来。
“长乐春晚,清倌愁蛾浅。新岁清平思同舆,争奈上兴路远。
凤帐鸳被徒熏,寂寞花锁千门。竞把黄金买赋,为妾将上郎君。
余杭愁绝,杨柳花飘雪。终日行人恣攀折,畔中水流呜咽。
上舆争劝离觞,西湖呜声断肠。愁杀平原年少,回首挥泪千行。”
这曲子虽仍是有些幽怨,但苏暮心唱起来却比那日多了几分韵味,大概是因为此时只面对洛涧一人的缘故吧。
曲里虽然依旧是带着些与郎君分离的哀怨,脸上却也有几分羞涩和盼着再会的期许。
一曲终了,那动听得令人心醉的曲声、歌声却似带着回音一般,在这房里轻轻流淌,余音绕梁。
苏暮心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期许地问道:“洛公子,你看这曲如何?”
洛涧暗道:这苏暮心虽然不知道为何栖身在这青楼之中,但她唱的那些深闺怨曲,却每首都暗含美好爱情的向往。
果然她到底也还是个青涩女子,虽然表面装得是万般妖媚,但内心里依旧还是充满着对情情爱爱的向往。
洛涧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道:“这曲,莫不是苏小姐自己所作的?”
苏暮心一听,难得的脸上露出了些羞红之色,道:“我还道能让洛公子猜上一猜,没想到竟然就直接被洛公子发现了。看来自己谱曲写词,果然还是在名师大家前班门弄斧了。”
洛涧道:“苏小姐此言差矣,自己谱曲是为何目的?若只是为了取悦他人博得赞赏。那恕我直言,苏小姐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苏暮心咬着嘴唇,不敢说话,她眼神中流露着丝丝的失落。
洛涧却是不顾她的失意,继续道:“琴为心声,说白了,就是为了弹奏出自己内心所想,来了灵感有了思路,那便自顾自地写来、唱来,管那些个名师大家阵列于前作甚?一昧地模仿他人,没有自己的风格曲法,那永远只能位于人后。”
苏暮心听闻他的话,脸上渐渐露出兴奋的神色,道:“是极!是极!公子真是一言点醒了梦中人,我险些就钻进了窠臼,落了下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