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蠡笙道:“什么事?”
洛涧道:“既然是宝库,那么护卫的其中一批肯定是守在宝库门前。护卫的到点换班,一定是接班的护卫来了,才交替此前的护卫下去休息的。所以就算劫风窃雪拿到了钥匙,他又怎么能当着那些护卫的面,开门走进去的?”
安蠡笙一时语塞,说不出话了。
洛涧道:“何况,据张大人所说,那日王府是为了以防万一,打开宝库的门进去查看的,也就是说宝库的门还是从外面锁住的,那劫风窃雪开门进去了之后,又怎么从里面锁上了门?”
张逸道:“章窦那天进去的时候,宝库的门确实是从外面锁住的!”
安蠡笙闻言不由得脸上有些红,说道:“我这想法既然不通,你胡乱听听就是。”
洛涧笑道:“查案嘛,无非就是做出各种假设再一一推翻,最后找出合理的解释去验证。蠡笙这个设想很合情合理,只不过劫风窃雪就算有那宝库的钥匙,也没法子开门,就算开门进去了,也没法子再从外面把门锁上。”
张逸道:“我想,宝库一定还有另一条不知道的通路,那劫风窃雪就是从这条路进去的!”
洛涧在沉吟苦思,而他们三人却是开始悠闲地喝起来酒来了。
他们四人在这烟雨深处一直待到了傍晚时分,期间数次想再去找章窦问些话,却都被章芸兮以他已经歇下休息了为由,一一拒绝了他们再去谈话。
他们就这么在烟雨深处耗了半日的时辰。张逸觉得若是不摆平章芸兮的话,根本就没办法和章窦问些什么,也难要到什么关键证据。
而半日的时辰也没见到有什么可疑的尼姑、道姑,甚至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到这处酒家来。
现在正是八月时分,时至夜幕,夕阳淡了,便不再酷热苦闷。风也凉了,凉风吹得柳林的柳絮正动,吹出“沙沙”地声响。
无人能注意到,风吹来的不只是凉爽,还吹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无人能注意到,至少阴影里的那位不速之客是这么认为的。他很自信,他历来的成就,让他有这个自信,就凭他“妙手神偷”的名号。
四人走了几步,只见安蠡笙忽而一个抬手,两枚铜钱激射至一处阴影暗角之处。
阴影处“哎哟”一声传来。
辽东小怪和张逸反应何其灵敏,轻功抖出,一人一个方向,呈了一个三角之势,已是围住阴影里的那人。
唯独洛涧还一时间未反应得过来。
安蠡笙很警觉,至少她现在不得不这般警觉。
昨日,她所乘坐的马车被人悄悄摸摸地跟上了马车后,而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人是什么时候跟上的。
昨夜,洛涧的客房中来了不速之客,她依旧是丝毫没能察觉到异样,尽管她的客房就挨在旁边。
洛涧并不会武功,若是昨夜摸上他房去的人是冲着他下杀手而去的,那恐怕洛涧的尸体早已是凉透了。
安蠡笙不敢再掉以轻心,她非常地惶恐不安,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