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着自己可能要闭关数月之久,以冲击雾化期瓶颈之事,说与副堂主——赵忠知道以后,独孤文澜的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沉重之意。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却着实不易。
或许,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般无法言说的伤。
“听说赵副堂主尚有八十老母独居在天心城北郭的集镇之上,待此番事了以后或许我们可以前往探望一二。倘或时机成熟,说不得将着老太太一发接到谷中就是了。”
及至回到自己所在的这一处卧房,独孤文澜以传音入密之术向着白依依说道。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是好事一件啊。待你修为精进,于谷中说话更有分量之时,此事或许就可以被提上日程了。”白依依在那边是一百个赞成。
“既如此,那我们开始吧。”袍袖拂动间,一小沓凡总十数杆小巧的阵旗,便是为他祭至了面前的虚空之中。
“疾。”一声低喝,该一众阵旗如同烟火爆裂一般,向着该一处诺大卧房的四壁溅落飞射而去,等闲便不见了踪影。
“行啊,这布阵的手法是越发的熟稔了啊。”
“是姐姐教的好……”
“哪个姐姐?你云姐吗?”“袋中天”里,白依依娇嗔道。
“啊……你看我,是娘子,娘子教的好。”独孤文澜陪着小心道。
“这还差不多……。”白依依话音未落,那缚于独孤文澜腰间的素色锦囊,却是在五色华光大放之下,自行解缚而开,随后向着他面前的虚空之中飘摇而去。
一声雷响,不见了那素色锦囊,代之的则是一道颇为凝实的女子法相。
看身形,此法相同着白依依差相仿佛;论容貌,此法相的一张俏脸上亦是斜贯有一道,断山根而过的狰狞伤疤。
只是,这仅此一道的伤疤虽是略显狰狞,却也是令得该一道法相虚影,恰到好处的产生了一般缺憾之美。
这种美,足以震撼人心。
“如何,这化形之宝尚且入得了相公的法眼吧?”该一道法相虚影朱唇轻启,檀口中所吐的却是白依依的声音。
音色苍老、沙哑,显然是她的恶作剧。
“娘子准备籍着此一般身份陪我冲击瓶颈?”独孤文澜莞尔。
“当然不是……”那法相虚影朱唇再启,但见道道浅青色的光华,自其中迸射而出。
光华敛尽之处,白依依这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堪堪站定在了他的面前。
“这……”
“亘古以来这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此四者殊为难并。今番相公进阶在即,妾身以悦目之姿能够让你赏心一二,想来也是好的。”
说话间,白依依于袍袖拂动之间,再次布设下了那“归妹大阵”。
一时间,雷鸣水动之声渐起,一般沧古肃穆之感堪堪席卷了该一处诺大的卧房。
周遭的景致也随之而变,其二人,呃……连同那一道女子法相虚影,俱皆置身在了一处雷鸣电闪的水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