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醉西风酒肆仅是一街之隔的宇文府邸之中,枯荣仙尊——宇文颖月正自同着一个形容枯槁的瘦小老者对面而饮着。
“一别经年,师弟却是苍老了许多啊。”为老者面前的“金丝红玛瑙盏”中续上酒水之时,枯荣仙尊不由的唏嘘道。
“岁月无情,转百世屠枭雄,又何况你我?朱颜辞镜花辞树,此是天道所在、人之常情,又是谁人能够随意更改的?”干枯的手指随意敲打着桌面,这个枯槁老者似是陷入了追忆之中。
曾几何时,他还是那个衣袂飘摇、倜傥不羁的玄衣相士。那时的他以‘玄冰诀’之后所附录的遁甲奇门之术,可谓是卜算、推衍尽了这川海大陆的山河地理。
而自己眼前这个孱弱瘦小、背脊微驼的银发老妪,彼时还是一个粉面含春、顾盼自怜的少女。
“唉,俱往矣。”轻自喟叹一声,这枯槁老者复又端起了手中的杯盏。
醉西风酒肆的一楼大厅之中,那邪魅青年已自带了三分醉意。
酒后容易失言。
高举莹润的象牙酒杯,他忽然向着独孤文澜道:“今夜要举的大事······”
“凤飞烟。”那红衣女子声色俱厉的打断道。
“云师妹,事无不可对人言。更何况少时你我一旦行动,这一街之隔独孤道友二人再也没有不知道的道理。”说话间那凤飞烟,复又满饮了杯中之酒。
“什么人啊,难怪相却大道总是要差上那么一线。”低声咕哝着,那红衣女子的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
见状,独孤文澜慌忙起身道:“凤师兄,云师姐我们二人这就告辞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喝的不上不下的却是要告什么辞?上哪儿去告辞?”踉跄着站将了起来得凤飞烟,却是又将着独孤文澜按回到了座位之上。
至此独孤文澜才知道,这凤飞烟的修为境界绝计不似表面上看去这般的简单。
举重若轻,他只是在自己的肩头看似随意的一按,自己就再也没有了离座而起的力气。
“前番合欢右使——林瓶儿大战宇文颖月之事听说了吗?林瓶儿是我凤飞烟的朋友,这个场子一定要帮她找回来。就在今夜,宇文府邸摆下了‘遁甲奇门’大阵让我······我们二人去闯,倘是大阵被破······”
“醉成了这样,还如何去破阵?依我看,今夜还是算了吧。”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语,那红衣女子苦笑着说道。
“今夜、宇文府邸、遁甲奇门之阵、林前辈的朋友,敢问两位道友究竟是什么修为?”此时独孤文澜却是颇为激动的说道。
倘是目光可以杀人,其身旁的红衣女子显然已经将其千刀万剐了。
人家先前赧然已经摆明了,不愿于此一件事上再做纠缠。
“轮、轮回期。”说话间,那凤飞烟一个趔趄,便是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