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王麻子张大嘴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了!当回过神来,他才爆发起来:“如果我奶奶你奶奶不是我俩的奶奶,我早就一枪毙了你了!”
“那倒是,那倒是……”王家乐赔笑着,然后埋怨着:“但你骂别人的奶奶时,也不应该连自家的奶奶一齐骂啊?!”
王麻子给他气得哆嗦一会,终于吐出一个字:“滚!”
已知道是解放军夺城,王麻子当然不敢强攻去夺回县城来。一来强攻没有胜算,二来即使强攻得手,损失也巨大,会得不偿失。
不过,狡猾的王麻子并没放弃。他虽然不敢与解放军正面交战,但时不时派支小队,出其不意地前去骚扰一下,伺机攻入城里。
解放军为了摸清土匪窝,彻底消灭土匪,就派出一个十八人的小分队进入山里侦察。
不意小分队被土匪发现了,土匪出动了三百多人,把小分队包围在一座名叫猪肚山山头里。
敌众我寡,幸好解放军小分队武器精良,多是冲锋枪、轻机枪,而土匪弹药不足,不敢强攻。因此,解放军小分队不但没被消灭,而且还趁天黑让一名本地的战士潜出包围圈,到县城告急求援。
这时,县城刚刚解放,潜伏下来的土匪仍十分猖狂,时常蠢蠢欲动着,而解放军只有一个营三百多人,并且伤员就有几十人,兵力不足。因此,营部决定派余连长率领精兵连前去解救小分队。
精兵连只有六十人,除了分三排每排十五人外,还有四名神枪手,二名迫击炮炮手,二名女卫生员,一名通信员,二名警卫员,三名炊事员。
精兵连在报信的战友带领下,经过八小时的行程,出其不意地兜过土匪的埋伏圈,悄悄向围攻小分队的土匪杀去。
土匪又被杀个措手不及,抱头鼠窜地逃了,只留下二三十具尸体。
精兵连不损一兵一卒,就与小分队汇合了。
余连长见猪肚山山头易守难攻,又有泉水,就下令把马车赶上来卸下弹药粮食等物。
小分队队长刘小光见了大惑不解,问:“余连长,咋啦?我们不撤退啦?”
余连长冲他一笑:“你找的地方易守难攻呀,我们要在这里呆下去!”见刘队长一头雾水,他忙解释:“城里兵力不足,营长派我们来,不但是要救你们,而且还有牵着土匪主力的任务。所以,我们要让土匪以为我们是孤军就想吃掉我们,那我们就在这里与他们缠战下去。待我们的主力进城了,他们的末日就到了!”
刘队长十分担心:“万一他们不想吃我们而去攻打县城呢?那怎么办?”
余连长分析着:“我们在他们的中腹,这个‘钉’没拔,他们哪敢冒险去攻打县城?何况,他们若连我们几十人也吃不掉,他们又有什么能力和胆量去攻打县城?”
刘队长拍拍脑袋:“中呀!”
不久,枪声大作,三百多名土匪就扑了过来。经过激战后,王麻子知道强攻不行,就令土匪把山头重新包围住。他的想法是:打不死你们也饿死你们。
但王麻子并不知道,精兵连带来的粮食足够七十八人吃上半个月,王麻子的心思正中我军的下怀呢。
由于土匪弹药缺乏,不敢多开枪,解放军弹药充足,三百米内就频频射击,所以土匪只有挨打的份儿。
余连长见土匪被压在五百米外包围着,知道土匪被打怕了,一时不敢攻上来,他就令一排与神枪手一起监视敌情,二三排修理工事,小分队休息,饮事班煮饭,其他人支起三大两小的帐篷来。
小分队队员见了帐篷惊喜不已:“哇,连长,我们打土匪也带来了‘屋’呀?”
余连长点点头:“那当然!与土匪打持久战呀,不带个‘屋’来,那我们在山顶里被风吹日晒还不成了腊肉吗?”
“有道理!有道理!”大家哈哈大笑。
饭后,余连长下令三个排轮流监视敌情,每岗三个小时。
见没自己的事,刘队长忍不住问:“连长,我们小分队呢?”
余连长拍拍刘队长的肩膀说:“你们已站了一天一夜的岗了,你们还是好好休息,休养好身体再说吧!”然后,他回头对两名迫击炮手邓楚雄、刘向荣说:“你俩马上休息,晚上十点钟起来,向土匪的阵地轰他两炮,别让他们睡得那么舒服!”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对,别让他们睡得舒服!”
晚上十点,余连长从指挥的小帐篷里出来,把两名迫击炮炮手叫醒,然后一齐观察目标。
此时皓月当空,山上山下一片灰白。三人锁定目标后,就把迫击炮瞄准山下的一个“茅房”,炮弹一放,“嘣”的一声响,炮弹飞出打了个弧线,正中目标,“轰”地把“茅房”炸飞了!
土匪挨了一炮,以为是解放军偷袭了,吓得纷纷向山上开枪。
余连长得意地说:“土匪打枪是土匪的事,我们睡吧。待会再来轰它一炮,看他们这个觉怎么睡?”
土匪虽然也善打夜战,但遇上更善于打夜战的解放军,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深夜十二点,土匪又被轰了一炮,才渐渐知道原来不是解放军搞偷袭,而是解放军放炮了!
土匪一旦知道解放军有炮,无不吓得要命,就连夜“搬家”挪窝了,向后退了三百多米。
惊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土匪窝里处处闻“啼”声——“呃嚏”声此起彼伏,狼狈不堪。
土匪被吓了一夜未睡,白天当然以牙还牙,用木板护着压上前开枪,也要吓吓解放军。只不过土匪弄巧成拙,十几分钟就给居高临下的我军打伤了几个人。
当然,解放军并非就没有威胁,山头的东面是不陡的山坡,山下远处的几十名土匪骑兵,在蠢蠢欲动着,给解放军压力不少。
第二晚,天空忽然乌云涌起,能见度很底。余连长十分担心土匪会趁黑攻打,便把神枪手、警卫员、通信员、炊事员共十人,以及小分队未受伤的十一人,加入三个排里,让每排有二十二人。这样,站岗放哨仍分为三组,但每一岗已多了七人。
这晚,整夜里都稀稀疏疏地响起零星枪声,因为解放军怕土匪会趁黑攻上来,就时不时放着冷枪,用以威胁和火力侦察;土匪也怕解放军趁黑搞偷袭或突围而走,加上也想有样学样,想让解放军不能睡个安乐觉,所以也不时放着冷枪。
双方就这样“冷战”地对峙了六天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