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天庭消失后,天下神道也就此分崩离析,何来的山神?
张当然犹豫了一下,怂恿道:“不然进去看看?也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刚好休息休息再做打算。”
宁舒倒是丝毫不惧,手中握着剑柄,时刻准备拔剑。
袁有桃见两人都想进山神庙,知道也劝不住了,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山神庙并不破落,庙门两边立着两个狰狞的小鬼,青面獠牙,手中各捧着一个葫芦,葫芦不知是什么制成的,通体光滑,鲜艳如火。
张当然见状,像兔子一样快步冲上前去,尝试着将葫芦取下来,百般搬弄无果后,擦了擦头上的汗,观察了一番后道:“我怎么觉得这捧葫芦的小鬼这么眼熟。”
“在哪里见过?”宁舒问道。
“好像是混乱时期。”
“你就吹吧,混乱时期你还在哪呢你就见过?”袁有桃不屑道。
“我的意思是在记载里见到过。”
“当时还在山门里的时候,有一本记载天地奇志的书,上面有记载这种捧葫芦的小鬼,乃是给山神爷看门的,一个唤作青面,另一个唤作獠牙,手中葫芦可以山中灵气为引,吸人魂魄。”张当然解释道。
“这就是你先前抢葫芦的理由?”
“我这不是以为万一是真的,我们还能赚上一笔。”
在袁有桃与张当然的瞎扯中,三人走进了山神庙内,只见这座供奉山神的神邸依山而建,分为前后两径,青面獠牙的小鬼石像在前,三人此时便站在前院和正殿间的空地上。
不同于前院的肃穆,正殿的门面已经被藤蔓缠绕的面目全非,有些瓦木掉落在地上,雕画的梁柱与顶上的瓦片都已破败,木料被山中的湿气浸透却没有倒下。
这座古朴的建筑静静的横亘在眼前,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张当然见状叹道:“据传那个时代各地神诋护佑众生,享受人间信仰,当信仰纯净的神诋有求必应,为人间造下无边功德时,便被称作真神,真神的庙宇被香火愿力洗刷过后,便不染纤尘,只要神在,庙便永世不朽。”
“看来这山中真的再无神诋了,连神庙都破败了。”
“可能当今这世上也再也不会有神诋了。”
宁舒隐约间听懂了他说的话,因为自己小时候生活在平安城,那泾河边上的河神庙以及城外青城山上的山神庙都没有人再去祭祀过了,甚至连城中的城隍庙都被拆了。
他记得当时便是老书生主持拆的城隍庙,老书生当时说过的一句话他现在还记得非常清楚。
“若是人人都可自保,那便不需要神诋庇佑。”
“既然不需要神诋,那么神诋便会消失。”
宁舒一边想着一边持剑踏进正殿,正殿中也长满了植物,规模却不是很大,神坛上立着一尊神像,身边同样侍奉这两个小鬼,一脸谄媚,手中捧着的却不是了先前的葫芦,而是一颗通红的人心。
神像面无表情,双目微闭,身上穿着泥塑的黑色袍服,手中拿着一枚令牌,给人一种阴冷威严的感觉。
山神不享人间香火,却食人心。
宁舒挑了挑眉。
他细看之下发现神像的额头正中有一道剑痕,围绕剑痕散发着一股绝杀之气,山神石像已然如蛛网般龟裂,只是不知为何却没有化为尘土。
这山神死于这一剑。
好一股纯粹的绝杀之气。
宁舒是修剑之人,自然能感受到剑痕中残留的气息,他明白这道剑痕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个岁月,这剑痕中所带着的绝杀之气已经不足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
不知不觉间,宁舒已经站在了祭台上,他伸出手抚摸着山神石像眉心的剑痕,手指已然被割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要知道他的身体经过生生造化丸和那神秘的承天效法黄色气息的改造后,已经远远超出自身原本的神思境修为,至于强悍到了什么程度,连他也说不清楚。
如今却被这残余的一丝剑意破了肉身,由此可见,原本的剑意该有多么强大,他心中兴奋的同时,不免对斩出这一剑的人悠然神往,这该是怎样有风采的人才能斩出这样一剑?自己何时才能斩出如此惊艳的一剑?
他抽出腰间那把普通的剑,缓缓地插入山神石像眉心那道剑痕中,然后闭上眼睛。
一股清光从宁舒的眉心落下,连接在手中的剑柄处,缓缓缠绕上整个剑身。
这把拍卖所得的剑不同于五十弦,五十弦与自己的身体和灵识是为一体的,早已完成了洗剑通灵的过程,宁舒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那柄以紫微大帝的中天紫薇剑边角料打造的粗胚五十弦已经既不属于先天,也不属于后天了。
法意有先天与后天之分,法宝自然也有,先天法宝自带法意,使用起来威力极大,金角大王手中的芭蕉扇便是先天法宝,张当然手中的聚宝盆则属于后天法宝。
这把普通的剑属于后天,便要用精气神养着,才能使剑具有灵气。
可宁舒的精气神都用来温养眉心中的五十弦了,如今不过神思境,自然无法分出心思去另外养剑,那么便可以用眼前这残余的剑意先使自己的普通长剑凝练剑煞,这样与他人对阵起来也多一份保险的攻击手段。
宁舒就这样站在祭台上,单手持剑劈在山神石像的头上。
这时袁有桃与张当然才晃晃悠悠,有说有笑的走进正殿。
“我的妈,你......你在干啥?”袁有桃抬头看见宁舒怪异的行为惊道。
张当然看见祭台上山神石像手中的令牌后同样惊道。
“这不是天庭敕封的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