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危亡之际。
耳中只听得宋先生的一声。
“斩!”
只见一道金色剑影划过,薄如蝉翼的剑影轻飘飘的,给人一种锐利感,瞬间擦过了阴三的脖颈,初始只有一道淡淡的血痕,不一会便喷涌出血水。
阴三的脑袋从肩头滚落下来,随着手中的弓箭一起掉落在脚边,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宁舒看的真切,与土黄色长剑的厚重感不同,那道金光是一把金色小剑,轻盈又充满锋芒。
一把暗金色的小剑在空中徘徊。
下一刻便出现在黑袍男子脸畔,黑袍男子反应神速,灵动诡异般的后退,即便如此,暗金小剑却还是在他脸上破开了一道血口。
再下一刻,金色小剑出现在宋先生手里。
黑袍男子召回了三个追魂铃,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伤口,看了看手上的鲜血,放在嘴边舔舐着,随后缓缓说道:“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修出了第二种法意,此等天赋,今日若不除你,他日又有何人可压制你。”
宋先生不说话,面色有些苍白,双手微微颤抖,一柄土黄色长剑悬浮在身边,一柄暗金色短剑握在掌间,呈一攻一守之势。
他心里明白,自己虽是凭借自身天赋与奇遇修出了第二种法意,奈何没有突破往生境,与半步知梦相比,终究还是有差距,其中的鸿沟,不是修出多少法意能弥补的。刚才那一番战斗,自己消耗过大,却只是在对方身上留下一点伤,想要击杀对方的难度可想而知。
“若是让自己的第二道法意修至大成,又怎会像现在这样被动。”宋先生心想。
一旁的宁舒看着黑袍男子的三个追魂铃,心中也在默默盘算。
“是了,只需破开三个铃铛构成的防御就能创造必杀的机会。”
二人心中同时想到。
但半步知梦这种级别的修行者的防御哪能如此轻易的破开。
黑袍男子并没有着急着进攻,眼神扫过地上那被金色小剑斩首的尸体,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目光所及处气温骤降,连周身黑色的火焰也燃着刺骨的寒意。
原本的计划中很简单,杀死面前这最后三个人即可,却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损失了一个手下。
除了死亡。
他想不出怎么面对大人的怒火。
除非他带着面前这三个人的尸体,也许可以将功赎罪。
“你们该死。”
只见他手腕一翻转,掌中浮现出一把扇子,扇柄与扇架皆为白骨制成,上面关节清晰可见,不知是用何种生物的骨头做的,一眼望去,腐朽之气弥漫,又好似有冤魂在耳边哀鸣。
“邪魔外道。”
宋先生眉毛一挑,冷哼一声。
仿佛听懂了一样,金色小剑嗡的一声响动起来,带着四周的金铁之器阵阵颤动,化作一道光撕破空气,飞向黑袍男子。
就像一道金色的闪电,无法判断轨迹,像是朝面门而去,却好似下一刻就会出现在脑后。
从宁舒的视角来看,黑袍男子周身被金光包围,却碍于三个追魂铃带着的黑色火焰迟迟无法突破进去。
依然是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如何破开黑袍男子的防御?
剑影与黑焰相交,原来未动的土黄色长剑发出出鞘的声音,在空中幻化变大。只见宋先生嘴唇微微翕动,念着一些东西,宁舒听不真切,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土黄色的长剑除了一开始所带的厚重感,随着宋先生的行为,慢慢衍生出一股浩然的正气,刚正不阿。
这是一股宁舒再熟悉不过的书生气,却不是儒雅随和,而是一种诸邪退避的宏大。
此剑一出,追魂铃与白骨扇所带来的冤魂哀鸣声骤然消失,整个场面原本阴森的气氛瞬间被清除。
邪不压正。
这是自古以来人们心中的定律。
黑衣男子的表情这时才出现了变化,原本漠然随意的面容开始变得震惊。
失声道。
“你究竟是谁?”
“师承何方?”
“何人传授你的太府儒家浩然气!?”
问到最后都有些失声,原本阴冷的声音变得沙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半途退学,只学到些许皮毛,不敢自称太府学子。”
宋先生平静的开口,眼眸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伸出右手向下一挥,空中土黄色巨剑如排山倒海之势劈斩而下,与金色短剑不同的是,土黄色巨剑携带着浩然气如切豆腐一般破开了黑色火焰,黑焰发出一阵鬼哭般的嚎叫。
黑袍男子眼瞳微缩,左手举起白骨扇迎上前,化作一具带着骨翼,头生犄角的人形白骨抵挡,二者狠狠相撞在一起,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最终,不知名人形生物的骨架在剑下碎裂,白骨扇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缝,黑袍男子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苍白,自嘴角流下一丝鲜红的血迹。
“好好好,太府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就算你是太府的人又如何?今日你必定要死在此地,没有人能救得了你。”黑袍男子阴狠的说道。
宋先生略一沉默,收回两把剑,轻声叹道:“只要杀你就够了,我也不是没有越境挑战过。”
语气虽轻,却传遍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对于现在的这种情况,宁舒与铁昆仑根本参与不进去,铁昆仑先前在阴三的箭下受伤极重,更别说上前帮忙了,只希望宋先生赢了那个黑袍男子。
现在局面稍有好转,先前浩然剑未出之时,黑袍男子凭借境界优势占据上风,此后浩然剑气克制了追魂铃并且破了白骨扇,这时两人又回到了同一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