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不给学生划考点。”
“连考试内容,考试方式都不给学生说。”
“竟然还让别的学府出来的天才一起参加。”
“甚至从开学到现在我们都没有见过这名老师一眼。”
“听上去这就是一个极其不负责任又恶毒到一定境界的不良老师。”
“你能想象闻名天下的太府院长是这样一个人吗?反正我不能想象,但他确实给我带来一种这样的感觉。”
袁有桃在太府后山将要开启之际对现有的考核制度以在饭堂内挥拳大声抗议的方式发表了自己极为不满的意见。
“要不要喝口水,我看你说这么多怪累的。”金维骐同情的说道:“你也要参加后山考核?”
“不参加啊。”
“那你激动个什么!”
“我这不是在为宁舒打抱不平!”
饭堂中,三人坐在一起,袁有桃与金维骐面前的饭菜早已吃完,只有宁舒面前的依然一点未动。
袁有桃端起手中的鸡汤送至嘴边,随即放下,又端起,然后又放下
重复了几次后,他苦着一张脸说道:“我的金大小姐,你看我作甚?”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不帮着宁舒想办法,光吃有什么用!”
“我也打不过陆星移啊!”
金维骐也有些不高兴,用手撑着脸说道:“以前我们都是在这里同情王予怀,谁能想到今天会变成同情我们自己?”
“主要是那陆星移太强大了”
沉默片刻后,一直低垂着头的宁舒突然抄起碗筷,快速的将碗中的饭与菜扒拉完,又将袁有桃面前的鸡汤端起一饮而尽,然后转身离开。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如流水一般没有丝毫停顿,连对桌的二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结束了。
金维骐见状生气的掐了一下袁有桃的胳膊,说道:“你看看你,都怪你一直巴拉巴拉那妖族太子有多强多无敌,宁舒都被你打击的没有信心了。”
半晌后袁有桃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惊叹道:“那碗鸡汤他不觉得烫吗?”
宁舒出得饭堂后沿着山间小路前行,因为他突然感觉自己需要一个人静下来沉淀一下。
感受着舌根传来的麻痛感,他面无表情的走动着。
天涯观一楼今日人不少,大多都是些查阅典籍的学子们,对于宁舒的走进也只是淡淡的瞥上一眼便不再过多关注。
宁舒走进之后脚步变得缓和下来,穿梭在书架间,随手翻起几本书籍,看上几眼过后又放了回去,然后不断地翻开,不断地合上,看上去毫无目的可言。
待他从四州图志穿行到农家耕种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疑虑,然后眉头深深的蹙起。
离开了天涯观,宁舒走过熟悉的林间,来到湖边。
湖边没有除却应有的湖光山色外再无其他的东西可言,但纵然是面对这样的美景,他的眉头依然没有舒缓开。
原本想要一个人沉淀的想法不知为何在经历了这一系列毫无章法的行为后变得愈发的烦杂,心绪间仿佛缠绕上了一层层丝线,变得杂乱无比,可又偏偏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于是在这样的自我怀疑下,他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奇怪。
想要做些什么来改变如下的现状,却又不知道做什么好?
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安静下来。
腰间的剑在轻鸣,眉心后感知天地中的五十弦也在不断地轻颤着。
本应清醒过来的宁舒却并未如此,他站在湖边紧闭着双眼,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与身边两把剑之间的感应像是有了一层隔阂。
他想接近并且打破这种阻碍,却连动手的力气都没有。
此刻的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但却有在做着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折返在天涯观和湖边,脚步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湖岸处散落着被揪下一片片花瓣只剩下花蕊的路边野花,湖中还有一颗颗被踢进去的石头
湖中的鱼儿好奇的抬起头来,远远的打量着岸上那个反复出现的,状若痴傻的人,生怕被扔进湖中的石头砸在自己头上。
宁舒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做什么或者不能做什么,该做什么或者不该做什么,他此刻的头脑就如同一团被随意扔下的毛线团,他想要解开一个个结,却因为结太多太死而变得愈发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