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红楼的小凤凰,天天坐在山下城里的小木楼上弹琴。那小身段、小脸蛋,粉是粉,白是白,红是红,关键是声如莺歌,行若杨柳,别说大师兄,就是我小道童我也喜欢这样的姐姐呀!
大师兄忽然一脸落寞,“听说小凤凰亥日卯时要经过咱崇山南涧崖的云石道,我在这里等了三天了,也没见着,只能等到下一个亥日卯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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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道士叹了口气,停了手中的互换葫芦。
他站了起来,仰望星空,暗忖道:“大才子李牧的情诗她不喜欢,难道喜欢本小道写的打油诗?”
年轻道士吟咏道:“一上一上又一上,一气上到山顶上。一下一下又一下,一气下到山底下。”
那天砍柴的老樵夫都夸我这诗写得好,可桃夭夭就是油盐不进。
本道长在京都大洛邑香玫院桃花楼饱含深情地念给她听,被她一掸子撵了出来,第二天准备了李才子的诗上楼去找,老鸨又对我大发一通脾气,好象我就是那个挨千刀的读书人,骗走了她香玫苑的头牌花魁“粉面桃夭”。
话说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年轻道士顿悟天机似的摇摇头。
这次我一开口就念的李才子的诗啊,也不行。
本小道千万里千万里追寻你,就为了能和你坐下来说说话,就说说话而已,真的没别的,……要是能有一杯清茶更好,要热瓷的,听说这是暗语。
嗯,虽说我另有师命,但小小封古镇竟然又遇到了你,我以道祖的名义发誓,这一定是缘分,一定是!甚至,我躲在绿娘的绣房里,只为找机会跟你念上一遍李大才子的诗,那是我花十两银子买来的,捂在褡裢里几年了,你竟然又把我赶下楼………
“十年一梦出长安,绵衾三更未觉寒,玉阁香尽露沉日,共享鸳枕一片天。”
那一段素绵上的字迹看起来遒劲有力,又飘洒风流。
就这一张素绵上的二十八个字,李牧这个风流才子居然收了我十两白花花的纹银,太黑了。
年轻道士把两个时辰前没有念完的诗重新念了一遍。
这诗听起来咋有点露骨?难怪刚念出两句就挨了棍子,该死的李牧,骗了我十两银子,本道长哪天见了你,非让你吐出来不可,让你尝尝吃了吐的滋味。哼。
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去。
以道长的修为,那个快速移动的目标,虽然瞬间消失在林丛中,但他已清晰的记住了目标物的样貌:身高近五尺,形貌瘦弱,肩上挂着一圈绳索,五官倒挺齐整,表面老成持重可还是个年少脸庞!
咦,这不就是翠香楼前遇到的那个送饼少年吗?
年轻道长讶异道:“这个送饼少年,脚力这么好?练的什么功法?”
没过多久,年轻道长听到了三声长嚎,对,是长嚎,绝望、超脱、歇斯底里,明显是经过太久的压抑。
然后,是雨声,淅淅沥沥,滴滴嗒嗒。
他又听到了三声回响,然后是一种旋转的力量,就像一个巨大的空洞,将能量源源不断的吸入。
“糟了,这是峡谷中了‘三声咒’,这要是暴发了山洪,小家伙不得被冲走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