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再去那里了,好么?”
余元忽然开口,贴着女人的手指说话。
“跟我回家吧,有吃有喝有床睡,饿不死你的。”
他的声音很虚,说话的时候,一直侧着脸,不敢对上女人的眼,就像一个心虚的小贼。
女人没有回答他,仍在拿手指点着他的唇,似乎是要他噤声。
等了好久,女人还是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凉风习习地吹过,他忽然顿了顿,眼神躲闪地看了看女人,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好么?”
“不去。”女人直接了断地回绝了他,“我的收费是很高的,涉及的内容也很多,单单保养皮肤这方面,每个月都得花上不少的钱,很有可能比你一年的工资都要多。”
“什么样的阶层过什么样的生活,”女人说,“我们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是萍水相逢,图一场鱼水之欢而已。”
“等到今晚过去,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又会重归自己的生活,扮演回原本的角色,沦为两个行走在不同世界里的陌生人了。”
“你只是一道偶尔尝新的小菜而已,当不了日常的主食,难道这都不懂么?”她不屑地笑,声音讥讽,“你该不会是初哥吧?还是说,控制欲强烈,”她重新露出妩媚地笑容,“想要将我占为己有?”
余元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啥,只能仍由她的手指将他的脑袋移归正面,呆呆地望着女人的脸。
她妖艳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白白的,红红的,就像一朵摇曳的白玫瑰,浓郁的花香萦绕在她的身边,不再是路边的栀子花那样的纯粹,多了一种复杂,也多了一种耐人寻味。
换而言之,她不再普通了,就像女孩学会了化妆,学会了穿上丝袜,学会抹上红唇,学会了玩弄男人,不再会为一些小情小爱所烦恼,眼里只有纯粹的物欲。
其实,是栀子花也好,是玫瑰花也罢,她都是如一地漂亮,因为身上散发着那股纯粹,哪怕它不再是为了理想,而是为了物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这条路该怎么走,决定权永远都在走路那人的手里,别人是无法剥夺的。
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就更没资格。
“对不起,看来是我想多了,”余元抱歉地笑笑,“原来你很满足现在的生活,那我也不方便...”他苦恼地抓抓头发,思索着用词,“干扰你的生活。”
半响以后,他从容地说出“干扰”两个字,声音淡淡,就如微凉的晚风,只不过透着某种难掩的落寞,就像路边被吹起的落叶,漫无边际地飘荡。
“把你的命给我好么?”女人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就像质问。
她伸伸手,修长的手指随之刺入了男人的嘴唇,抵着他的牙齿,就像拿着一支手枪比着男人的脑袋。
“什么?”
男人不明就里,有点儿猝不及防。
“我说,把你的命给我。”
女人冷声重复了一遍,转悠着指头,绕着男人的门牙打转,划出一个靶子似的圆圈。
“为什么?”
男人还是发愣。
“没有为什么。”
女人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说,指尖朝着靶子猛摁,尖利的指甲毫无征兆地抽出,就如一把出鞘的长剑,瞬间磕开了男人的门牙,破门而入,然后继续伸长,直至洞穿他的口腔。
鲜红色的血淌过空开的牙洞,汩汩地溢出,滴答地滴打在干燥的路上,通红发黑,就如夜一般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