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
像是永远不知疲倦,七荒砸毁了也不知多少宽阔的区域,他只记得已经换了很多个地方了。
一眼望去,到处是沟壑纵横,烟尘漫天,即便是远古异种,它也经不起这种反复摔打。
地上随处可见破碎的鳞片,黯淡无光。
黄泉天蛇万万没想到,它败的简单而又直接,所有的计划都没有用上,它自己所谓的绝招秘术通通还未施展出来,就被对方逮住,一阵死命的摔打,晕头转向,此刻几乎没有了反抗之力。
“小杰……”
七荒此刻突然大吼一声。
“好嘞!”
一直未曾出手的江杰从躲藏处跳了出来,手持一柄九色弓胎,只是那箭失尤为特别,是一杆拇指粗细的竹杆。
正是那黄泉沼竹,它快失去活性了,在七荒诱敌之间,江杰在暗中取出从渡海老人那儿换来的金灵之沙。
生灵之血加上金灵之沙来激活黄泉沼竹再合适不过,果然在这段时间里,真给江杰成功了。
黄泉沼竹有了活性,通体散发出活性,带来黄泉之畔阴森的气息。
“扔过来!”江杰弯弓搭箭,大喝道。
七荒抡动黄泉天蛇,二话不说便朝着江杰扔了过去,黄泉天蛇早已被砸地七荤八素,再也无意识紧闭蛇口,被甩出去的时候,三口微张。
尽管蛇口张的不是很大,但对于江杰来说,也已经足够了,一箭飞出,黄泉沼竹化成一道黄色的神芒从黄泉天蛇中间蛇首的上颚穿出。
黄竹染血,像是吞噬了最鲜美的食物,竟活性大涨,顶端意外生出一片竹叶,尽管有些单薄,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江杰知道这黄泉沼竹算是活过来了,它的生命力比想象中的更为顽强。
“轰”
黄泉天蛇庞大的身躯坠落在地上,蛇眸黯淡无光,它被黄泉沼竹抽取了不少生命力。
江杰收回黄泉沼竹,盯着这上千丈的蛇躯,苦笑道:“也就只有你了,能抡起这巨大的蛇躯,换做我来,还真不行!”
“若非调动这大地之力,我如今恐怕也做不到这程度,域师的力量果然神奇。”七荒有些无力地笑笑道:“若是找个奇异之地,炼川吞海,那才真是突飞猛进,到时候何惧黄泉天蛇,我自有手段降它!”
正在二人发表遗憾的时候,幕后观战的,鼬黎老人,无量真人,角力真人,皆有些面色古怪,只有云首尊一如既往面无表情。
“你怎么早不说他是一名域师?”云首座依旧是一身黑衣,面色如同往日一般,枯槁泛黄。
“我也是近日知晓而已。”鼬黎老人不咸不淡道。
“这不行,即便是他被天道所缚,以场域这方面培养,未尝不可。”云首尊严厉道:“我得把人带走,你要知道,今年我们招收的域师格外地少,域师作为重要的资源不能就这样散养!”
鼬黎老人微微皱眉,道:“听说他们在广收域师,看来也有所图谋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如此,为何要将这颗苗子种在天柱峰?”云首尊道:“你应该知道,一名强大的域师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们学院多少万年没有出现过一个以场域证道至尊的人物了,哪怕希望渺小,我们也不该遗弃,该对他重点培养才对。”云首尊义正言辞道。
“过犹而不及!”鼬黎老人眉头微皱道:“这些,我不是没想过,但是这两个人与其他人不同,他们不是出自某个传承,也不是来自什么大家族,没有来自族系的强大压力,且有些天性散漫,单独培养或许会适得其反!”
“所以你就想以外界的压力来迫使他们成长?”云首尊斥道:“我始终难以理解,一个跟你同样的混沌灵体,一个未来成长可期的域师,你会举全院之力来攻伐!”
“师姐不是一向主张以杀伐修炼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变了?”鼬黎老人面色古怪地问到。
“那也没有你这么疯?三年……整整三年,全院加起来,内外院有多少高手?你真以为他们能撑过去?”云首尊有些发怒。
“师姐……”鼬黎老人有些迟疑道:“你不会从这个孩子身上想到了某人吧!”
云首座突然沉默了。
无量真人和角力真人也面面相觑,有些事情他们虽然知之甚少,却也知道一些。
“可惜他不是!”鼬黎老人平和道:“你应该知道,那人没有后代,他最终孑然一身,他……”
说到这里,鼬黎老人也不再说下去了,有些事哪怕过去时间再久,一旦提起来,那也足以刺痛一个人的内心,这也是云首尊无法踏入极境之根本。
“咦”
“秘境打开了!”
江杰看到外界的景象在开始清晰起来,这无垠之境在慢慢退散。
外面围了一大圈人,前排的人尤为激动。
见到秘境将散,七荒再次拎起黄泉天蛇,原地转了两圈,再狠狠地将其甩去了天柱峰之外。
“喔……”
天柱峰的人见到那上千丈的庞大蛇躯就这么被丢出了天柱峰,无不张大了嘴巴,个个难以置信。
“咕!”
不知谁咽了一口唾沫。
“非人哉,非人哉!”有弟子感叹道:“这还是人力能做到的事吗?”
“好嘛,你小子不愧是老娘看上的男人,果然不一般!”巨奷一个大嗓门,正踏步而出的七荒不由神形一滞,听闻此言,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钎钎姑娘就别取笑我了,我哪里配的上巨灵族的掌上明珠?”七荒苦笑,摇摇头。
“哼。”
巨奷冷哼一声,嗤道:“渣男!”
七荒不由有些尴尬。
“大哥,你没事吧!”唐小茹连忙走了上来,关切问到。
“我没事,潇湘呢?”七荒左看右看也没见着她。
“在你屋舍休息呢!”唐小茹回到。
“那我去看看。”七荒连忙跑了。
看着那火急火燎的背影逐渐远去,唐小茹不仅感到一丝苦涩。
跑了一路,七荒便看到自己那许久没进的小木屋。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一道浅绿的身影探了出来。
她的面色算是好了些,不似先前那么苍白,小红鸟停在她的肩头,安静地没有出声。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这男人,他似乎有些疲累,还有些风尘仆仆,他的些许头发已经沾成了一绺绺,脸上还沾了些许尘土。
他的衣服也有些破损,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我把那条大蛇打跑了,替你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七荒开口,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似乎有些紧张。
见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窘迫,潇湘不由感觉有些好笑。
刹那间,笑魇如花。
他片刻间失了神,看呆了。
“汪……汪……”
几声奶声奶气的狗叫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抱回来的那只小奶狗汪汪的叫着。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他鬼使神差地吐出来这么一句。
她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羞红了脸,低下头,身微斜,倚在门前。
“我带你走走吧!”他迈出步子,大步向前,拉过她的手。
她没有拒绝,轻微地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手。
半亩方塘,碧绿的荷叶铺洒在清水微波上,粉红的荷花正盛开,有三两只蜻蜓正落在上头。
和风吹动细柳,发出沙沙的声响。
“深秋微寒,天气转凉了,冷么?”
说完他便有些后悔了,修道之人,怎会在意这些四时之变化?这不是没话找话嘛。
然而,她还是很认真地摇摇头,并不觉得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额,那就好,那就好!”他笑了笑,像个傻瓜一样,看起来多少有些尴尬。
小红鸟似乎都看不下去了,扑棱一声,展开翅膀,飞走了。
只有那胖嘟嘟的小奶狗,一甩一甩地跟在二人身后,在夕阳下拉长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