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五章 教母与教女(2 / 2)迈阿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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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芭芭拉(维德维奇夫人)是个严厉且有野心的女人。她的独生女儿艾玛拥有比她强得多的天赋,于是她试图把女儿培养成比自己更优秀的女术士。她对此付出了太多心血,艾玛也没有辜负她,她成了玛瑙杖学院的天才,兼美貌与才华于一身。可命运总爱开玩笑,就在艾玛被选上参加龙心杯时,她得了一种病,一种不知根源的病。艾玛隐瞒了自己的病情,为了回报母亲的期许,她带病参赛,结果第一场比赛,就病发下场。

芭芭拉又急又气,她数落女儿,同时也试图在短时间内治好女儿的病,好重回赛场,直到她发现,艾玛得的,是一种绝症。

一个月后,艾玛离世,她花儿一般的容貌定格在了十五岁。从那以后,芭芭拉就变了。她本来是个对他人温柔但对自己和家人严苛的女人,但那之后,她变得尖酸刻薄,敏感而善变,她迷上了购物,行为也变得浮夸……

木讷如诺万老先生,他以为夫人由内而外地变了,可他不懂,夫人紧闭的内心深处,困着多少来不及播撒的温柔。现在,在夫人的臂弯里,阿黛拉就沐浴在这种温柔之下。没有比这更令人难忘的时刻,彼此心怀感激的两人,就这样无言的倚靠在一起。

整整一个下午,沐浴着金桔色的阳光,维德维奇夫人和阿黛拉说了很多事,说自己年轻时的经历,聊女儿的点点滴滴。她向阿黛拉倾诉,说自己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女儿在王宫带上金色桂冠,成为最耀眼的明珠,而现在,她已不再奢求。她不停地表达着感激,向阿黛拉,也向旧神,她摸着阿黛拉的手,说:

“已经足够了,全力以赴吧,无论最终你走到哪一步,我都为你感到骄傲。”

“嗯。”阿黛拉坚定地回应,并报以微笑。夫人渐渐低下了头,她似乎还有些话想说。

“阿黛拉,我……,你——”

“你愿意,做我的教女吗?”

{教女?}阿黛拉一时感到有些陌生,她努力回想着一切关于这个词的记忆,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好像就是谁谁的教子……

教女与教母,教子与教父,是超脱血缘的爱凝成的关系,通常这种关系诞生于子女与其父母的朋友之间,作为父母发生意外时的保险,即便没有意外发生,这种微妙称谓带来的奇特效应也会伴随子女终身,就像另一个父或母。在西大陆大部分文明国家,其法律地位仅次于亲生。这种称谓起源于早期的旧神教,在古代仅用于称呼那些传播教义的神职人员,后来才演变成指代这种类似护航者的角色。

意识到这个称呼的重量,阿黛拉又开心又不安,又欲言又嗫嚅,又时不时瞥一眼夫人的神情。夫人很紧张,她和阿黛拉,一样的是不安,不一样的是期待。

“不,不用急着回应,阿黛拉,这不是件小事,最好让父母知情,你的爸爸妈妈在北方吧,我愿意亲自造访——”

“我愿意,夫人,我愿意。”阿黛拉急切地打断了夫人,夫人愣了一瞬,眼睛和嘴弯成了欣喜的弧度,但很快又回复平静。

“给你的父母写封信吧,亲爱的。”

“不用,我父母是开明的人,他们要是知道您的为人和成就,不会不同意的。”阿黛拉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和怅然,不能联系家人是她一直以来的遗憾。

“唔……”夫人有些犯难,喜悦的光点在她眼眸里止不住地打转,她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两张羊皮纸,俯身用羽毛笔蘸着墨水一通书写,然后拿来了似曾相识的一颗水晶球。

“记得这个吧,当初我把你骗来参加龙心杯。”夫人捧着水晶球,笑得合不拢嘴。

“当然……”

阿黛拉何尝不记得,她又气又笑,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令人称奇,有谁想过,一个曾经令人愤怒的骗局会造就如今跨越血缘的亲情呢?

“来,这里画个押,这是契约,和户契一样,是教母与教女关系的证明。”说完,夫人的手轻轻一挥,一道奇特的光划过羊皮纸,留下一个浅浅的蔷薇灼纹,她没有解释,阿黛拉也没在意。

写下歪歪扭扭的名字,装进小巧精致的木盒里,在夫人的嘲笑声中,阿黛拉·干红和芭芭拉·维德维奇,成了教女与教母。

窗台上的斜影渐渐摸到阿黛拉的脚下,她才注意到,时候不早了。

脸上还化着淡妆,阿黛拉在夫人的帮助下脱下红艳的晚礼服,她们在魔法部的餐厅稍稍吃了点东西,最终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后,阿黛拉告别了夫人,结束了这个难忘的下午。

收起回味,阿黛拉在夜色中化为月光下的魅影,她还有一封信要送,一封关系到龙国与狼国命运的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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