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烛火照亮的狭小卧室内,阿黛拉伸展开四肢瘫在床上,每一束肌肉都卸了力。
{这副身体明明不会疲倦,为什么我会感到如此之累?}
阿黛拉不禁发出疑问。她的右手松散地搭在额头上,眼睛看着跃动的烛火,视线逐渐变得朦胧。
几个小时前,尽管维德维奇夫人事先警告过她,阿黛拉还是没能招架住诺依曼先生的热情。尴尬的是,他身旁根本没其他座位。为了不让后面的人找她麻烦,她佝偻着身子半蹲在诺依曼先生的身旁,整整一下午。
“那老家伙,除了过人的才华,一无是处,木讷得像石头里抠出来的。”夫人两天前曾毫不留情的这么评价她的这位老师。
的确,他是个很自我的老头,喜欢自说自话,谈自己的工作,谈南方的政局,甚至还包办起阿黛拉的婚事,完全不顾阿黛拉的感受。他对阿黛拉的天赋兴趣浓厚,他非常粗鲁的拉住阿黛拉的手,眼神如同饿狼。无论是出于对秘密泄露的惧怕还是本身的厌恶,阿黛拉都不想他这样碰自己,若是别人,这样的行为早就被判定为一种侵犯了。
{真有种小时候每逢节日,被亲戚拉去的感觉。}
下午的比赛一共进行了八场,用时长短不一。鉴于第一天比赛,谁都不想过多的展示手段,大多选手采用最基础的元素魔法进行对抗,有的甚至花了四十多分钟才决出胜负。
用时最短的,并不是阿黛拉,而是一名图岗的参赛者,他在三十秒内结束了战斗,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阿黛拉不断回想着下午比赛的细节,总结各个国家的特点,这时,姐姐突然发话。
{“太稚气了,这场比赛,除了巩固你先前学到的知识,没什么大用。”}
{“到后面争夺决赛资格的时候,他们才会拿出真本事吧。”}
{“别指望,最有效率的取胜手段大半都在大赛禁止的范围里,比如黑魔法。虽然低位魔法和低阶中位魔法也能组合出令人头疼的攻防方式,但你不能指望这些最多才刚成年的学生懂那么多。”}
阿黛拉见识过的魔法远没有姐姐多,在她眼里,姐姐和夫人已经是最厉害的那一类法师。姐姐的魔法粗糙且不经雕琢,但那碾压性质的力量任何人类法师无法比拟。维德维奇夫人身为魔法部干部,在魔法技巧上鲜有人能出其右。
但在姐姐的眼里,她们都是弱者。魔法世界深不可测,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都有远超她们的存在。魔法真正可怕的,在于其无限的可能。改变现实,扭曲时间,还可以改写很多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比如空间。
姐姐无法忘记自己在魔域被魔神玩弄的感觉,那些手段无疑是魔法,但在魔神的手里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当魔神抬起手,大地、空气,所有力和运动都一瞬间背叛了它们原本的规律,之后,姐姐就成了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所以,她一直渴望能够学到更强的力量。
{“你很失望吗?”}阿黛拉问。
{“这是你的比赛,我只是提醒你。我看得出,你已经开始沉浸于一种不合理的成就感。你应该明白,你我不算是人类,更不是学生。”}
尽管不情愿承认,可姐姐的话一针见血,阿黛拉感到某种冉冉升起的情绪被扼杀了。她有些怅然,侧躺到一边,盯着完全放松的右手手掌。只是一个念头,掌心就发出强烈的电光,“噼啪”作响。
{姐姐说的没错,即使压制力量,我还是超过他们太多了……}
“咕咕~”
熟悉的叫声从窗台传来,阿黛拉猛地从床上坐起,鞋都没穿,连忙跑到窗台边,打开了老旧的窗户。
“丽兹?”
阿黛拉兴奋地把丽兹抱过来,抚摸它头上的灰色羽毛,丽兹闭起橙色的大眼睛,很享受这一过程。
“抱歉啊,丽兹,我手头边没有老鼠也没有小蜥蜴,一会儿给你找。先让我看看你带了什么信吧。”
阿黛拉温柔地从丽兹小肚下厚厚的绒毛里翻出隐藏的小桶,从中取出一卷纸条,是马歇尔院长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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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神秘”小姐(Miss Mystery):
如果丽兹没有迷路,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如果不是,回信的时候请务必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