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基里,黄金般耀眼的名字。
教廷封存的最古老的石板上,她是神代最初被人神瑞尔启蒙的三个人类之一,唯一的女性,聪慧、坚忍,充满怜悯之心,秉持正义,因为这些宝石般的品质,她以最柔弱的身躯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力量,成为守护人类最初王国的战士。
她没有辜负瑞尔赋予的力量,在诸神之战的最后之役,她孤身对抗叛逆的新神,拼死一击刺中瓦拉卢卡的膝盖,用牺牲换来致胜的转机。死后,她的灵魂被瑞尔带回神庭,赋予神格,化身英灵神殿的引路者。
整片大陆无不传颂她的名字,战士们无不渴望得到她的垂青,愿死后在她的接引下前往光辉的英灵殿。
她常以身披银甲、手持利剑与长矛的形象示人,或骑天马,或展开双翼翱翔于天际,各国历史上有无数经历过生死的人物自称见过她的容貌,都说她美得令人窒息,是美丽与强大的完美结合。
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阿黛拉视野里,还是因为小教堂的一尊没了胳膊的雕像。里奇岛只有海神的神殿,所以直到上教会小学,她才明白这名字背后的含义。阿黛拉从来都不是虔诚的信徒,不过瓦尔基里的形象,她时常向往。
现在,她和这位只流于古老文字间的神祗四目相视,肌肤相触,却丝毫没有感到欣喜。
“你”
阿黛拉痛苦地挣扎着,像条被鱼叉贯穿了鳃的鱼,极力扭动着身子。瓦尔基里一甩手,将她扔出窗外数十米远。
身体在满是碎石的路上翻滚,衣服被磨得破烂不堪,脸上满是血污。她还未来得及起身,猛烈的重击从后颈袭来,差点令她晕厥。瓦尔基里从天而降,跪在她的后背上,左腿膝盖死死顶着脖子,双手扯着阿黛拉的双臂,将她整个人压在碎石路里,起身不能。
“你真弱,我闻到一半人的气息,难道他已经沦落到只能杂交残次品的地步了?”
“唔我不是”
阿黛拉感觉牙断掉了,或者是碎掉的石头进了嘴里,她的嘴张不开,舌头也难以动弹。
“你说什么?”
瓦尔基里松开膝盖,拽着阿黛拉的马尾把她的脸偏过来。
“唔”
“什么?”
瓦尔基里凑近了些。
“呸!”
阿黛拉把嘴里和着血的碎牙、碎石和泥巴吐了瓦尔基里一脸。她脸颊抽了一下,一脚跺下去。阿黛拉的脑袋瞬间与大地融为一体,伴着清脆又瘆人的响声,仿佛什么东西碎了,身子一僵,没了动静。
瓦尔基里从阿黛拉的后背上下来,抹去了脸上的血污,轻轻抬手,一柄利剑从希格德里弗家的后厨窗户飞出,笔直落进她手中。此剑名为破晓,历史上不曾留下痕迹,但它的姊妹剑无人不晓泉水之剑,亦是屠龙之剑,就躺在教廷的圣泉中央。
瓦尔基里作为旧神的战士,她知道如何杀死恶魔。利剑悬在空中,只要落下,脚下这具躯体就再无呼吸。
“嗖叮”
一柄短的弩用箭掉落在地上,瓦尔基里手里的剑回响着清脆的碰撞声,她缓缓转过头,看了眼房门前倚在门框上瘫软无力的达西和他手边的弩,注意力被地上的弩箭吸引,她拿起来端详着,用手指轻触箭尖,刺痛感令她眉毛紧皱,怒目瞪向达西。
“你敢用神的赐物攻击神?”
“如果你真的是神庭的神祗,大人,你闭塞太久了。”
瓦尔基里怒不可遏,提着剑迈步向达西走去,但小腿被什么东西扯住了。转头猛然发现,阿黛拉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头发乱糟糟一团,却盖不住那对骇人的卷角,和血红的眼睛。
“轰!”
就像提着尾巴扔田鼠一样,瓦尔基里被阿黛拉扔了出去,砸在树上,羽毛掉了几根。
阿黛拉站直身子,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周围的空气霎时间变得既灼热又冰冷。
这不是她,她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觉得浑身都在沸腾,自己只是一个被裹挟的看客,看着这副身躯发狂。她隐隐感到后背发痒,像是长了两条腿,下一秒,她的视野竟然离开了地面。
她竟然长出了翅膀,龙一样的翅膀!
烈焰从她的掌心倾泻,把瓦尔基里连同树一起化为熊熊燃烧的火炬。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