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冷冷的,不像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他对我有疑虑、”
“是你自己不和他说话,他这点真像爸爸。”
“我担心他一旦开始了解我,会觉得我陌生。”
“总得有个开始吧。你从来不愿多提几句过去的事,但这三年我俩一起过来,我完全信任你,达西呢?你俩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姐姐陷入了沉默,阿黛拉感到了她的一丝不安。
“怎么了?”
“没什么,睡吧。明天入境,别把眼睛熬红了。”
翌日,在森林休整过夜的阿黛拉和达西启程,还有不到半天路程就到狼国了。这是阿黛拉第一次进入狼国国境,她对这个国家没有什么好印象。
“你经常来狼国?”
阿黛拉对达西的轻车熟路感到惊讶。
“我的目标喜欢藏这里。”
“很棘手吧?狼国人喜欢找麻烦,他们尤其讨厌我们这样金发碧眼的西方人。”
“偏见。比起我们,他们是温和的民族。”
“啊?”
“而且,他们与我们信仰同源,我甚至能得到些许协助。”
达西轻描淡写地说着令阿黛拉瞳孔颤动的事实。
森林逐渐开阔,一条小河出现在眼前,达西勒住了马。
“到了。这个时节水位高,我们要淌水。”
阿黛拉点了点头,潮湿的气息中,她分辨出了熟悉的气味,是狼毒草,在河边长了一大片,狼国某种意义上的象征,郁郁青青,散发着独特的难以察觉的香气。
阿黛拉不禁下马走过去,俯下身仔细观看,达西看到这一幕,开始解说起这个草的种种功用。阿黛拉全然没听进去,她回忆着德卡利斯发生的事情,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狼国。
也许当年正是因为人们都对狼国人怀有偏见,才会被贝鲁赛巴卜牵着鼻子走,酿成了那场惨剧。阿黛拉永远不会忘记那场晚宴,永远不会。
“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为什么会跑这里?”
“不知道。除我以外知道他在这里的人都入土了,他自己也不说。”
“难道他们都”
“寿终正寝,别多想,我也是偶然得知这里有他这么个人物。”
阿黛拉还想追问,身体突然不受控制,一瞬间她成了旁观者,姐姐控制了身体。她缓缓开口,语气变得飘渺、平淡,又稍显局促。
“你拜访此人,不止是为了帮我找伊莎贝拉吧?”
“嗯?”
达西转头惊讶地看着阿黛拉,微微皱眉。他很快明白阿黛拉身上发生了什么,眼神里透着欣喜、紧张与警惕。
“你终于肯现身。是感到不安了?”
“达西,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所经历的一切远超你的想象,给我一点时间。在你有定论之前,别冒险利用教会试探我,你根本不明白会发生什么。”
“那么我如何得知你的真实意图?我根本不相信会有两个姐姐,唯一让我暂时不采取行动的理由,是她信任你。”
空气霎时间冰冷下来,阿黛拉僵在马背上,苦笑了一声,无奈地低下头。
真实意图?即便她袒露了内心,达西会相信吗?一个恶魔怎么能在猎魔者面前自证清白?
达西说得很明白,他没有行动是因为他知道阿黛拉还是阿黛拉,至少一部分还是。
“把身体给我,我骂死他!臭弟弟!蠢弟弟!”
阿黛拉在心底挣扎着,但对话还在继续,姐姐还不打算让出身体。
“你比小时候聪明了,像爸爸。”
姐姐轻声说,
“我也希望只有一个阿黛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白忙活一场,我还是我,成了你涉世未深的妹妹,多好啊。可十三年前的那场灾难已经改变了我们,如果有一个办法能结束我们的苦旅,一定就在最初的起点,在瓦拉卢卡身上,在找到它之前,就算和你拔刀相向,我也不能接近有能力杀死我的人。”
她的声音很轻,很弱,像是孤狼向同族低下头颅后的细细哼响。
达西没有看向这边,微微弓着身子,手紧抓着缰绳。
“你想多了,没人会杀死你。他只是个闭塞的老头,连南方开战都不曾听说。”
他停顿了一会儿,
“你是不是阿黛拉,我会知道,你说你要找解除诅咒的方法,我帮你。我只提醒你一句,不要把我对她的感情当作筹码,虽然我背叛了效忠的教廷,但我不介意大义灭亲用你换回我的地位。”
他的声音如冬风一般冰冷,像是对死敌的警告。
“好。”
姐姐轻声回应,她似乎对达西的回应不感到愤怒,只有深深的无力。她撒手了,身体的控制权回到了阿黛拉手里。
“哒哒哒咣”
驾着马几步追上,一个耳刮子打在达西后脑勺上,力气大得能拍烂南瓜。达西又惊又痛地捂着脑袋回头,阿黛拉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死死瞪着他。
“死猪!我也提醒你一句,如果有天你意识到了自己干的蠢事,我会把这些年你欠的揍都补上,这下不算数!”
达西惨叫了一声,忍着剧痛,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