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弟弟的队伍,从里奇岛回来,现在可能在追捕我的路上。”
“你弟弟?你还没和我好好说过他,他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他会成为圣战团的人?”
“达西啊……”
阿黛拉抬起头,回想起记忆中那个清秀的男孩子,
“他是个腼腆细心的男孩,不像其他男孩那样顽皮,他总是老实的跟在我后面,会被我吓到大哭,会因为我玩到天黑担心。小时候,邻居常说,我应该是哥哥而不是姐姐,而达西应该是妹妹而不是弟弟。我有时候也这么觉得,他长得像妈妈,比我好看,心又细……”
阿黛拉越回想,就越怀念小时候的达西,那个乖巧的弟弟。
“那他怎么成了圣战团的人?”
“因为我。十三年前,他以为我被魔神杀了,于是他加入了教会,立志为我报仇,我真不知道该为他这份意志和情感感到高兴还是惆怅,命运太会捉弄人了。十三年过去,他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大小伙儿——”
“英俊?他很英俊吗?”
“嗯,在松石冠我见过他一面,相当英俊。”
“啊,还真想见他一面啊”伊莎有些浮想联翩。
“不,你不想。要是真见了他,我们俩都要遭殃。”
阿黛拉摇了摇头,
“他对我的误会太深,他虽然外表腼腆老实,却有一颗执拗的心。小时候,虽然他大多数时候听我这个姐姐的话,但偶尔,当他认定了一件事,我怎么也拗不过她。我随性惯了,有时候会被他的固执吓到。”
“比如?”
“有一次,我带着他去海边一处水下洞穴探险,那是邻居家的孩子偶然发现的,很深,传言说里面藏了海盗的财宝。我俩水性都不错,那天天气也完美,风平浪静。当我热身完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他拉住了我的手,让我别去。呵,你很难相信一个七岁的男孩能有多大的蛮力,我当时十一岁,竟然挣脱不开他。后来我放弃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毁了我的好心情,之后我把他揍了一顿。”
“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呢?为什么他执意不让你下去?”
“谁知道,什么都没有。那就是个破洞,偶尔有浅水鲨鱼光顾,也没啥大不了的。但我也不知为啥,后来也不敢下去了。”
“我觉得他不是固执,是在关心你,怕你出事。你弟弟这么在乎你,或许你们俩现在的对立状况并非没有转机。”
“也许吧,但我担心,这次他去里奇岛发现爸妈不在,会把事情归咎于我的头上。”
“轰隆隆——”
远方传来隐隐的雷声,风儿变得焦躁,带来一阵浓郁的潮湿味道,阿黛拉赶紧取出斗篷给伊莎披上,紧接着蚕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帆船乘风在平缓的河道上疾行,阿黛拉必须随时确保航向以至于不撞上岸边。不知过了多久,水流也变得湍急起来,船的行进速度明显放缓。雨势之大,周遭只剩下纷杂的雨声和弥漫的雨雾,仿佛世界变小了。
“雨太大了!我们靠岸躲雨!大声”
“好!大声”
阿黛拉艰难的掉转船头,收起船帆,将绳子系在岸边一棵杨树上。由于害怕打雷,她们没敢在树下避雨,稍稍走远了些,找到了一座巨石叠成的天然小亭子。她们点起篝火,将斗篷和未晾干的衣服放在上面烘烤。
“我们现在在哪儿?”
“还没到松石河入口,所以我们现在离德卡利斯不到一百五十里。”
“咕肚子叫的声音”
阿黛拉笑了,她站起身,说要去河里捉几条鱼来,没过多久她就拎着一个皮袋回来了。
“刀鱼?呃……”
伊莎露出了抗拒的表情,似乎对刀鱼有着不好的记忆。
阿黛拉娴熟的用削尖的树枝插进鱼嘴里,放在火上炙烤,待烤至鱼皮焦黄,她不知从哪取出一个小箱子,倒了些粗盐和香料,再稍微烤一小会儿,香气就四散开来,盖过了雨水泛起的土腥味。
“好香!”
“尝尝吧,这是姐姐教我的手艺,这样烤着吃,淡水鱼味道不比海鱼差。”
伊莎尝了一口,眼睛放光,像只小熊贪婪地啃起来。
“唔,说起来,你行程怎么安排的?咱们在往西走,你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南下?”
伊莎一边嚼一边问。
“过了阿布力思就南下,直穿过菲欧利,到克劳迪亚和林姆巴克的边境,我大概算过,一千五百多里的路程,这会是一场相当长的旅行。”笔者:对地理位置不熟悉的可以看评论区的地图
“听起来不错,我还从未出过国境线,还好我外语选修的菲国语,终于派上用场了。”
“到时候全仰仗你了,我也没去过菲国,虽然我也会说菲国语,但那里的风俗和历史我一点也不了解。”
“菲国人很自傲,知道这个就知道一半了。他们建立过强盛一时的大帝国,国土一度延伸到南海,直到有个昏庸的皇帝登基,干了件蠢事……”
天色逐渐变暗,雨势丝毫未减,不仅如此,还打起了雷。但阿黛拉和伊莎的安顿之处并不受影响,她们二人围坐在篝火旁,聊天说地,从菲国的历史讲到南大陆势力的变迁,又讲到教会在历史中的角色。伊莎真实个博学的姑娘,她滔滔不绝口若悬河,阿黛拉抱着膝盖认真地听,感叹她小小的脑袋怎么这么能装。
“轰!”
一阵雷声炸响,吓了伊莎一跳,打断了她们的“篝火讲座”。
“哇,这雷真他妈近!”
伊莎骂骂咧咧地,转头发现阿黛拉像只猫一样警觉起来。
“阿黛拉?你被吓傻——”
“嘘,有动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