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莎压抑着喜悦,在一片惊叹和哀怨声中往怀里塞钱,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但很快,她发现这些零零散散的钱根本装不下
“叮叮咣咣!”
无数铜币砸在地上的清脆响声响彻整个酒馆,所有人都安静了。一枚铜币一直滚一直滚,滚到了柜台前面才倒下,倒下前在地上晃动的声音,整个酒馆都听得一清二楚。而此时,伊莎瞪着圆眼睛,还保留着往外套里装钱的姿势。
她小心翼翼地蹲下,企图像只老母鸡一样护住裙子里滚出去的钱,但是周围的人已经目光如炬
“那个,呃,等”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一哄而上,钻到伊莎的脚底,疯狂地争抢从她裙子里滑下来的铜币,直接把她顶翻了。伊莎哪里见过这副场面,她在人们的背上翻滚,无意间瞥见自己的银币还在桌子上,连忙蹬着不知是屁股还是脸往哪里凑。
一时间,酒菜四处横飞,桌椅东倒西歪,有人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有人抢到钱撒腿往外跑,有人因为争抢掐起架来,好一片混乱。伊莎好不容易拿到桌上银币,被蓄八字胡的男人抓住了脚踝。
“你跟你父亲一样是个狐狸!”
“滚!他才不是我父亲!”
伊莎一脚踹在他脸上,从窗户跳了出去,像只兔子一样跑开了。
阿黛拉趁乱偷摸了一瓶好酒,跟着溜了出去,临走前还踢了一个人的屁股,因为那人长得像某个印象不太好的“老朋友”。
又一次溜了好远,伊莎扶着墙喘着粗气,感觉裙子里有硬硬的东西,抖了抖竟抖出几枚铜币。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数了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伊莎陷入了迷茫,她靠着墙发呆,盯着过往的行人足足盯了半个小时。突然,几个佩戴武器的冒险者经过,她灵机一动,立刻从衣兜里翻出折了好几折的地图,对着周围的建筑查看一番,然后去往公会的方向。
第二天中午,城南一处高塔下,伊莎贝拉会见了一个男人,那人是伊莎通过一位陌生冒险者留下的联系方式联系到的,自称是拉尔考尔的下手。伊莎被他领到一处仓库,揭开一处隐秘的木板,下面是一个很深很暗的地窖,里面到处是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但状态大多惨不忍睹,有的仿佛刚从墓地里抛出来,锈蚀不堪。
“快点,挑个像样的就走。”
“为什么这么着急?”
“问那么多干吗?”
那男人的神情十分不安,好像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拉尔考尔呢?”
“他叫我来的,他忙着呢。”
“可我们明明说好他会来,我要与他当面交易,请你转达他,我可以等。”
“”
“怎么不说话了?”
“好吧,小姐,我会转达的,您先逛逛,不能白来一趟,您说是不是?”
伊莎并不想浪费时间,她白了那人一眼,往出口那儿走去。突然,一对粗壮的胳膊从后方锁住了她的上身,一只混着烟草臭和汗臭的粗糙大手往上移动,将她的咽喉也一同勒住。
“放开我!放开我你混蛋!”
伊莎两只手歇斯底里地抓挠着这对粗壮地手臂,但无济于事,她两腿猛蹬,奈何自己太矮,而这个男人有接近一米九,她的腿连地面都够不到。她愈发无法呼吸,视线变得模糊,绝望与恐惧似漆黑的藤蔓渐渐爬上心头
“叮当”
地窖深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似是什么巨大的金属物跌落地面的声音。那男人警觉地转头看了一眼,手稍微卸了点力,伊莎趁机抽出一只手,猛击男人。
男人惨叫一声,不由得松开了另一只手。伊莎彻底脱离了控制,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喉咙处残留的压迫感令她咳嗽不止。她的反应很快,学院里培养的战士本能这时发挥了作用,她迅速跑到地窖深处,捡起一把生锈的剑。
那男人恢复得很快,他追着伊莎来到地窖深处,见她捡起了剑,也试图抓起一把武器。但伊莎不会给他机会,挥剑砍过来,男人闪避不及,被割破了小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试图起身时,剑已经抵在他的咽喉上。
“饶命,饶命,别杀我,别杀我”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
“说话!”
伊莎的手腕抖了抖,冰冷的剑锋在那人的咽喉上摩擦,他吓破了胆。
“我说,我说,我,我就是想要你的钱”
“这就是你们做生意的方式?!拉尔考尔派你来的吗?”
“他已经跑了!他根本不在圣拉夫堡。”
“他去了哪儿?龙骨弓在他手里吗?”
伊莎直接开门见山,剑都架人脖子上了,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龙骨弓?为什么问这个?”
“告诉我龙骨弓在哪!?”
“别激动,别激动,不在他身上,在,在北边山里一个洞穴,以前是独眼巨人的巢穴,拉尔逃跑前把那东西丢在那里,我发誓,我说得都是实话。”
伊莎思考了数秒,她为打探到龙骨弓的下落感到高兴,可现在手头上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如何处置眼前这个人。
“放我一条生路吧,小姐,求您了!”
“”
伊莎有些恍惚,她无法抉择。突然,那人猛地往一旁侧翻,企图脱离伊莎贝拉的制约。伊莎一慌张,下意识追了一剑,下一刻,那人捂着喉咙,惊恐地看着伊莎。昏暗的光线下,暗色的液体从他捂着喉咙的指缝间渗出来,那人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渐渐瘫倒在堆放武器的架子旁。
“咣铛。”
伊莎手中的剑滑落,她捂住嘴,胃开始翻腾,脑子也一片空白。她在原地呆立许久,最终恍恍惚惚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出口处走。
她丢了魂,以至于没有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那男人没有死,他悄悄站起身,捡起伊莎贝拉丢弃的剑,渐渐靠近她。
“呜!”
男人的剑还未落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钳住了手腕,同时,浑身也变得无法动弹。
伊莎察觉到了动静,转身吓了一大跳。男人的身体保留着行凶前的姿势,而他的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虚无中遁形。
“阿黛拉”
“你好,伊莎贝拉。”
“原来你一直跟着我他,他不是死了吗?”
“割破喉咙不会使人立即死亡,割破两边的血管才会。”阿黛拉面不改色地说。
她捏住那男人的喉咙,冷冷地问道:
“关于龙骨弓的下落,你刚刚没有撒谎,对吧?”
“没,没啊”
“咔”
阿黛拉干脆利落地拧断了那人的脖子,吓得身后的伊莎站都站不稳,蹲在地上发抖。
“不要对这样的人仁慈,伊莎贝拉。”阿黛拉伸出手,“你这两天的表现令人满意,比另一个我当年强得多。”
“是吗”
伊莎拉着阿黛拉的手站起身,她惊魂未定,还需要缓缓。阿黛拉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通过了试炼,我们出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