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月生热心善谈，苏和与他聊得投机，两人从秦国的察举制度聊到汉中郡的风土人情，洋洋洒洒唠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

期间，还因为葛泉几声不满的干咳，苏和又将熊月生请到他的舱室，添茶加点过后，熊月生更是侃侃而谈。

从熊月生口中，苏和了解到许多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讯息。

大约六七年前，氐人苻氏趁中原大乱建立了自己的政权——秦。

秦国建立后，趁着石赵无力西顾的时机，迅速占领关中并大肆扩张，逐渐将石赵的雍州，以及并州、益州的一部收纳到自己的版图当中。

石赵覆灭，冉魏兴起，中原豪强纷立，慕容鲜卑趁机从幽州南下。

如果此时秦国东进，必定能占领大片的无主之地，捞取大把的战争好处。

可惜，那时秦国皇族内乱，苻氏子弟为争夺皇位杀戮不止，生生错过了大举东进的最好时机。

后来，苻坚从争位中脱颖而出，坐上大王的宝座。他登基后，在秦国内部推行与民休养生息，外部加紧战争准备。

不久前，秦国各州郡突然接到朝廷指令，要在全国范围内恩开察举，要求各地举荐贤德子弟入京比考，选拔官员。

与指令同到的还有京城的传闻，据说推动此次几十年未有之事的正是长安城新到任的京兆尹。

……

“熊公子，这么说，你们这些举子入京为官，是十拿九稳了？”

听了熊月生讲解秦国官制，苏和大为感慨，遥想当年他也是在千军万马之中脱颖而出，就不由得一阵唏嘘。

“也不是那样，听我祖爷说，前朝的察举制度极其繁琐。入京后，还要考教明经、明法、治剧等等科目，能不能通过也未尝可知。”

“不过，听说朝廷马上要对西面的仇池国和西北的凉州用兵，朝中官员缺口不小，所以不敢说十拿九稳，五五之开应该是有的吧！”

许是对自己前途的愿景，熊月生先抑后扬，对他的长安之行充满了期许。

恰巧当日风和日丽，船在江上如履平地，不觉间，两人在舱房内畅谈到暮色初现，苏和这才将熊月生送走。

夜泊江上，闲来无事，苏和让杜老大从船上找来一张桌面大小的黄麻纸，开始在一角计算比例。

很快，一副巨幅地图跃现纸间。

小玉从始至终都守在苏和身边伺候，见大黄麻纸没一会就变成了一幅图画，她好奇的眨着大眼睛，也随苏和一起爬在图边。

“这是中原的地图。”

苏和没有抬头，便解答了小姑娘的疑问。

绘在黄麻纸上的地图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许多地方苏和没有下笔，他还需要在记忆中不断修正。

绘图是前世许多学科的基础，地质专业就是其中之一。

苏和还记得他在大学时，曾经疯狂的爱上了测绘工程与绘图学这门课。

学习测绘技术，临摹绘制地图，成了他那段时间里唯一的课余爱好。

走着坐着睡着，他都在记忆每份地图的形状和它们之间细微的差别。

在这门选修课结束前，苏和当着老师和全体学生的面，用一堂课的时间手绘出全球地图。

竟与教室里挂的那副机器绘制出来的地图一般无二。

更为轰动的是这幅手绘地图在主要国家的细节打磨上堪称电绘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