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襄国后,苏和反思他在襄国城内的行动,胜在侥幸、败在轻视。他把古人想的太过简单,所以出现了许多条理上的问题。
幸运的是,这些问题没有被石祗和三焦俞发现,反而是被一直隐在暗处的刘夫人利用。最终造成他和高力也成为棋盘上的棋子,还差一点被棋手弃掉。
‘刘显?啧,还是没有印象。应该也是一个过客吧!’
又在脑中重新搜索了一遍刘显这个名字,苏和还是摇了摇头。
之前,他就是凭借历史记忆来评判刘显,认为他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物。现在事实告诉他,他对这个时代是真的无知,这种所谓的倚仗也不灵验了。
不只是刘显在他的记忆中毫无位置,就连此时在中原叱咤风云的冉闵,苏和也没有一点映像。
就在两个人被困在襄国城的这段时间里,中原大地风云变幻。
冉闵回到邺城后,杀掉了对他束手束脚的石鉴,还铲除了与他不睦的李农和王泰,并昭告天下称帝,国号大魏。
冉闵的举动不仅引来了羌、氐、鲜卑等胡族的反对,就连偏安一隅的晋室也对他产生了敌意。
在几方共同围剿下,不可一世的冉魏王朝摇摇欲坠,众叛亲离。
当然,这些事情苏和与高力并不知晓,两人在襄国城外休息了一晚后,便向战争漩涡的中心邺城而去。
一路上,他们就靠两双脚板走走停停,饿了就去山岭上寻些野兽、野果,渴了就地喝些江河之水,时常三四天吃不上一顿饱饭。
这一日,两人走出大山,远远望见一座坞堡,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离开襄国城太匆忙,他们只带了些随身物品,连高力心爱的大板斧都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没有弓箭,想在山中猎食困难重重,所以两人只能依靠运气,饥一顿、饱一顿的。
在临近襄国城的山里,两人还能找到一些野果充饥。越往南行,山林里的野果就越少,有的地方甚至连树皮都被人扒光了。
接连三天灌了个水饱,两人终于见到了一座有烟火气的坞堡,高兴得都合不拢嘴。
坞堡大门没关,两人未及多想,一前一后地钻了进去。
坞堡里的人正在吃饭,空地火堆上炙烤的兽肉“呲啦、呲啦”的往外冒油。
‘有肉!烤肉!!!’
已经饿的能生吞下一头牛的苏和,眼睛里只有那只曼妙的烤鹿,不想却一头撞上了突然停下的高力。
“呦呵!老子还没见过自己送上门来的呢!”
前方传来一道发音怪异的胡语,苏和绕过高力庞大的身躯,这才发现十几支箭头正指向他们。
“是鲜卑人,怎么办?”
高力伸手探出藏在身后的短剑,悄声问向苏和。
“太近了,别莽撞!”
这下苏和终于清醒了过来,向火堆后不远处的一群人努了努嘴,示意高力不要动手。
只见十几个鲜卑兵身后,还有几十个衣衫不整的饥民被捆在一起,正毫无生气的瞧着二人。
“是抓奴隶的,堡里还有他们的人!”
打仗就要动用大批的物资,而这些物资需要有大量的苦役来背运,苏和以前就干过这种营生。
后来在军中,他也见过不少被胡人、晋人抓来的民夫,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夫长,今天军神可是显圣了!瞧这大块头,一个人能顶十个用!呦呵!这家伙身上还带着剑呢!看来还是个羯人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