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误会云开雾散,苏和胡乱诌出的这位于吉仙人,确实是道家的一位先贤。
后来他离开中原,云游四方。信徒们在几百年间不时能听到于仙人在各地显圣的传闻,所以道家从上至下,都把于吉奉为仙人,奉拜不断。
刘夫人虽然不能马上接受眼前这人是从仙人处得到了提点,但苏和的表现也确实不是常人所为。她也只好压下疑惑,轻盈身体,给苏和致了歉意。
化解了误会,刘显和刘夫人终于回到了正轨,开始追问苏和星相中所表之象有何解术。
“大人、夫人,不如二位也一同与我出城避祸。我观这襄国帝星不稳,近日定有血光之灾,留在城中凶多吉少啊!”
“这……先生,可知凶相来自何方?”
“南方!”
“先生的意思是,邺城的冉闵了?”
“他刚刚在襄国吃了败仗,听说又在返程路上被胡人大败,他怎么可能还有实力攻克襄国呢?”
“夫人有所不知,我也是刚刚听闻,冉闵现在已安返邺城,据说路上被围歼的都是李农的乞活军,冉闵并无损伤。看来天意如此,襄国有难了!”
“是这样啊!那先生出城后可有去处?”
“这个……”
对于刘夫人的这个问题,苏和倒是从没想过。
他只好实话实说道:“在下云游四方惯了,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出了城走到哪算哪吧。”
“这样啊!高先生了无牵挂,当然可以从容来去。你瞧我家老爷,养了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想轻易离开襄国是万万做不到的!”
“对对,夫人说的对。何况现在朝廷对我们这些晋人也有防备,估计连坊门还没出去,消息就传到了皇上那儿去了!”
“我们现在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了欧!”
刘显说是语时,目色空洞一片。他跌坐在榻上,捧起几上的酒樽,“咕咕、咕咕”的一通猛灌。刘夫人也是目露疑色,呆呆的望着夫君独饮。
“这几日,刘大人和夫人待我如上宾,好吃好喝好住,我若独自偷生,显得高某人无情无义。再说夫人也是于仙人的旧部,仙人对我有恩,我更不能一走了之!如果大人和夫人信得过高某,在下愿留下来与大人和夫人共度难关!”
“先生可有良策?保得赵国无忧?”
刘显听苏和话里有话,猛的扔掉酒樽,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苏和的长袖,双目充满渴望的神色。
“天意不可违!石赵我是没法保住,但刘大人一家的安危,也许可以搏上一搏!”
“那又该如何争取呢?”
刘夫人闻言也移步到苏和近前,四下望了望没有他人,才轻声询问。
“其实也好办,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我等如若不想受天谴,只需顺天而为即可!”
“先生的意思是……,助冉闵一臂之力?”
“刘夫人真知灼见。当今局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胡人在中原这些年杀戮不断,早就惹得人怨天怒。我们不如顺应天意,铲除石氏余孽,以求自保。”
苏和稍加引导,刘夫人便猜出了他话中之意。反倒是刘显一直一言不发,此时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好半天,刘显才喃喃的道:“此兹事体大,皇上又待我不薄,老夫要慎重考虑一下,再答复先生吧。”
说罢,刘显也不再理会旁人,自顾自的离开了东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