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刘府,可是都城里响当当的显贵人家。我们家老爷说了,只要是德才兼备,别说是个叫花子,就算是瘸子、瘫子,刘府照收不误。只要有能耐,别说吃个饱饭,登堂入室都不是难事儿!听明白了?!”
最后四个大字,小童几乎是贴着苏和的那张脏脸说的。
抹了一把和了泥的脸面,苏和嘴角一抽,心道终于他奶奶的能吃上顿饭了。
小半炷香后,坊内一座占地极广的大宅,那位青衣小童飞快的穿过几道门洞,来到后院一处临湖的木阁前,轻声敲了两下,不等里面回应便推门而入。
木阁内半躺着一位四五十岁的晋人,他正敞着衣襟,怀抱一把古琴,自顾自的饮着。
猛的见下人闯了进来,他心神一慌,急道:“是外面出事儿了吗?”
“不、不是,老爷。后晌,您让我出去寻找诗魁先生的佳句,结果我找到了!”
“什么?你找到知晓诗魁先生诗句的人了?”
“是的!”
“快,快请!我要亲自向他讨教!”
喝得面红耳赤的晋人老者,一听找到了心仪已久的对象。顿时将酒杯一扔,便唤小童请人。
“老爷,那人好像饿了几天似的,奴正安排他在后厨用膳。再说他活像个叫花子,等奴给他梳洗一番,您要不等会儿再见?”
“无妨,无妨。马上在雅阁设宴,我要亲自款待,亲自款待!”
小童领命出门,正要回前庭通禀,却被一个样貌标致、衣着华贵的女人拦住。
“黄儿,这么急匆匆的,所为何事?”
“哦,夫人。刚刚寻到一位知晓诗魁先生诗句的青年,老爷命我堂前设宴,他要亲自招待。”
“噢!那你快去吧。别误了老爷的大事。”
“是,夫人。”
小童显然对这位夫人很是惧怕,恭恭敬敬行了礼后,才飞奔而去。
“夫人,老爷前几日回来后就魂不守舍。每天都躲在书房里不见外人,现在又到处招揽酸腐,我怕他时间长了会出事儿啊!”
那位夫人身后还跟着一位打扮出众的妙龄女郎,她见小童离去,不无担心的说道。
“哎,时局如此,老爷他也是没有办法。就让他宽松一刻,你我等人勿要惊扰了老爷的雅致!”
“是,奴婢谨遵夫人之言。”
内宅如何准备我们不提,再看苏和在前院偏房里刚塞进半个胡饼,那青衣小童就又返了回来。
拖着他硬往外走,边走边夺过苏和手中另外半块胡饼,叮嘱他快点儿将嘴里的咽掉。
刘府内宅有汪水潭,四周绿荫环绕,景色怡人。潭中有座八角木亭,亭眉匾上落着“雅阁”二字。
一座折叠木桥连通亭岸,苏和与小童到达亭边时,那中年晋人已经穿戴整齐,正在亭中圆桌旁等候。
“黄儿,快把先生带来,等的我好辛苦啊!”
苏和好赖也是来自文明社会的人,见到对方如此重视,慌忙把嘴里嚼了大半的胡饼一口吞下,尽量整理干净身上的食渣黄土,快步迎了上去。
“来来,快请坐!黄儿,快把诗魁先生的大作取来,我要好好拜读拜读!”
小童把苏和安顿好,快速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纸递了上去。那晋人粗略扫了两眼,便大声应道:“好、好,好诗好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