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之时,苏和觉得这位军司马说的很有道理。军队就是一个团体,只有其中每一个人都达到了令行禁止、进退有序时,它的战斗力才是最强的。
战阵就是个最明显的例子。
不论你的个人能力是高是低,只要所有人都拧成一股绳,就不会惧怕任何一个敌人。
就像之前与胡人骑兵的战斗,他们有剑有盾,但因为根本没有任何章法,所以战争刚开始他就直接被秒了。
可随后,苏和又觉得这位军司马说的不对。
团战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单兵的作战能力也绝不能忽视。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还是上一次的战斗,他被撞晕醒来后,又被胡人围剿,如果没有扎实的单兵能力,他现在也坐不到这里听军司马的教诲了。
“军司马大人,我觉得你说的不全面。”
几百个新丁都把军司马敬若神明,人群里忽然出现一个不同的声音。苏和与几百双眼睛同时移到了说话的崔贞身上。
对这崔贞,苏和还是有三分敬意。此人确实能文能武,看似文弱的身体,扛起长枪来一点儿不弱于苏和,训练也从没落在人后。
“噢?愿闻其详。”
“军司马大人,战阵虽然重要,但也是由军卒组成。所以,军卒的能力直接影响到战阵的好坏。你说战阵重要,我不反对。但你说军卒个体不重要,我就不认同了。两者之间应该是相互促进、相互依存、荣辱与共的关系。”
‘我去,辩证唯物主义啊!’
听到从一个古人嘴里竟然讲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语,苏和不由的开始怀疑这个年代的真实性。
“哦?小郎言之有理,是老夫愚钝了,敢问小郎师从何处?”
军司马当众被人打脸却丝毫没有怒意,反而将崔贞叫到身前,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在下清河崔贞,师从家学,未曾拜师。”
“噢?清河崔氏!果然是高门子弟,语出不凡。来来,快随我回帐一叙,我在你们清河有不少故知呢!”
此时军司马也不管其他人了,拉起崔贞便走,一脸喜悦的神色溢于言表。
两人离开后,几名副官凶神恶煞的将众新丁哄起,苏和还没来得及回味一下刚才的趣事,便又重新投入到大运动量的训练当中。
入夜,众人回帐。
张牛、陈双和曹岩轮流给对方背上上药,三人几乎每天都会挨一顿皮鞭,原因当然是没能按照旌旗鼓乐的号令行事。
相较这三人,苏和稍好一些。
他在吃过两顿皮鞭后,就长了记性。把十几种旗语和金鼓号令背得滚瓜烂熟。
“喂,老于,你在行伍里呆的时间久,你和俺们说说,崔贞那小子是不是回不来了?”
于满是这些新兵中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一个。他常年游荡在各种军营里,算不得什么新兵。
“说不好,崔小郎本来就和你我身份不同。这是年景不好了,要是在大晋朝时,崔小郎这种高门大族,别说能跟咱们住在一间帐里,就是你小子给人家提鞋也不配呢!”
“别扯了,老于,你咋看出他是高门大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