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事发当日你便问过本宫,本宫当时便跟你说过,不是我!”太子皱眉看着司徒敬,不悦地说道。
司徒敬满头大汗,此刻总不能逼着太子承认怨恨林安之的事实。
但是此事,既然不是林安之做的,那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司徒敬深吸一口气,柔声道:“微臣没有怀疑太子殿下,只是觉得,此事若不是太子殿下所谓,那倒是可以帮林安之一把。林安之此人能力尚可,若是太子在他危难时施以援手,他必然感恩涕零,日后说不定还可以为太子所用。”
太子冷冷一笑:“我和要帮他?天下间能人异士无数,便只有他林安之一个可用?他日我若是……天下间能人异士皆为我效命,我又何必为了一人,去冒如此大的风险?”
司徒敬苦笑道:“太子殿下,若林安之真没有做,那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太子冷声道:“他是好人坏人关我何事?今日他林安之有此下场,皆是自作自受。”
司徒敬心头叹了口气,脑海里想着的就是临离开南院的时候,林安之的话语。
“是司徒敬多事了。”司徒敬朝着太子躬身行礼道。
太子脸上露出和蔼笑容,拉着司徒敬的手,道:“说这些做甚,我与司徒兄情同手足,万万别因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
司徒敬低着头,轻声道:“是,太子殿下。”
……
李元木坐在客栈书桌后的圆凳上,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来皇城前,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能拿下会元,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竟然会被牵扯进如此大的风波里。
李元木是很功利,甚至功利到近乎有些无耻,但他毕竟是官家子弟,而且是已经得林安之承认的学生,旁人或许有千万种理由去做这舞弊的事情,但他却没有。
至于说林安之会为他去做这事,李元木只能是无奈一笑。
而现在,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卷入了风暴中,他甚至到现在都有种身处梦境的感觉。
听着外面的怒骂声,李元木脸色越发的苍白。
他就觉得仿佛是天塌了一样。
“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李元木喃喃道。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紧接着便是一阵粗鲁的喝骂,伴随着还有赶考学生叫疼的声音。
李元木有些好奇,这里是赶考学生聚集的客栈,有谁敢在这里生事?
并没有疑惑多久,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李元木公子可是住在此处?”一个浑厚的声音沉声问道。
李元木心下疑惑,走了过去打开房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名披甲佩刀的武士,看起来应该是朝中武官。在他身后跟着五名士兵,流里流气的,看起来就是那还种老**子。
大厅里还有几个捂着腮帮子的书生,看样子就是被他们打了。
“你是……”李元木小心地问道。
他心头有些发怵,这两日的遭遇,让他有些风声鹤唳。眼见这几个面相不善的武官,他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要倒霉了。
“皇城城卫军二团武校尉,肖成明。”武官抱拳道。
皇城城卫军的武校尉,官阶不过从七品,不过所有在皇城呆过的人都知道,别看这ju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手中权力却是极大。
李元木不敢怠慢,行礼道:“李元木见过肖大人。”
肖成明微微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到李元木面前:“受人所托,来送一封信给你。”
李元木满脸迷惑的接过,肖成明也不多话,抱拳行礼后,带着士兵转身就走。
关上房门,李元木打开了信封,就见里面竟然是一封请帖。
他心下奇怪,这种时候,有谁会给他发请帖?
打开请帖看了眼,这竟然是林安之发给他的请柬,邀请他今晚去飘湘斋一聚。
字迹龙飞凤舞,词句温和安然,便真的如同老师安慰学生一样。一来是说让李元木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二来也是说此事是有人从中作怪,手里已经有了线索。
今晚此宴,便是恭喜他高中会元。
往日里那些至交好友已经与他保持了距离,就好像怕被他身上的霉运沾染。
原本应该不可一世的会元,此刻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孤儿。
看着这封信,李元木忽然就觉得双眼一阵刺痛,眼眶渐渐泛红,终究还是有个人记得他这个会元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桌上的铜镜扶正,开始整理衣衫。
……
要说整个大魏皇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那毫无疑问便是飘湘斋了。
年前南院和户部一场互咬,最后便是在这飘香居总握手言和。
传说中圣芯庵秦仙子,感到皇城的时候,便也是住在飘湘斋的。
飘湘斋一共四楼,一二楼是给一般客人使用,三楼便是要有些产业才能上去的了,至于说四楼,几乎是从不对外开放,这里只招待足够尊贵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