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对内的命令和禁军收到的一样,太子殿下在长风诗会上遭歹人袭击,现在是要去救驾。
双方一照面,诡计立刻告破。
太子依然在长风亭,见着在河对岸叫喊的禁军,太子和二皇子都有些拿不定主意。直到林安之坐着小船到了长风亭上,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两位皇子这才定下神来。
“安之,你着令南院密谍,一定查清楚幕后主使是谁。不管是谁,我都要他付出代价!”
太子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怨毒之色。可以想见,一旦查出幕后元凶,紧接着必然又是一场屠杀。
皇宫和城卫军都已经收到了消息,禁军开始攻打叛军的时候,城防军也从四面八方朝长风亭方向不快不慢的推进,务必要做到一网打尽。
不过到最后,所能抓到的都是些小虾米,真正下达命令的左羽林军中郎将庞元吉,却已经从叛军中消失。
接下来的事情,和林安之的关系就不大。
他重伤在身,被司命大人安排回府邸休息,其他一应事务,由南院和大理寺接手。
宫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延续四百年的长风诗会出了大乱子,两位皇子同时遇刺,这样的大事情竟然没有半点风声传出。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临近。从二十年前陈留之乱造成的皇城流血夜后,这古老的城池还没有再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林安之眯缝着眼躺在摇椅上,菀儿在后面给他打着扇。
钱伯躬身站在一旁,俯身在桌前看着地图,良久才指着地图上,道:“这里便是长风亭往东,形成了一条狭长走廊。而在走廊尽头处,只有两座军营。”
林安之坐了起来,看了看钱伯所指的位置:“就是谋反那两座?但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去那里?”
钱伯缓缓道:“要逼人去这两座军营很简单,只需把两座军营兵力各调出千人左右,沿着这条走廊左右布防便是。”
林安之听到这里,便算是明白了。
利用左右两侧叛军的压力,逼着位于田猎中的人做双向选择。要嘛去军营,要嘛回长风亭,绝不会有人想着往两侧跑。毕竟,没有谁在明知敌寇势大的情况下,还闷着头撞进去的。
而这两个选择无论是哪一个,所得出的情报都会是禁军叛乱,封锁消息。
那时候为了保存兵力等待救援,断然没有说舍弃长风亭一说,必然在长风亭据险而守。
这便是把自己陷入了死地。
在这错误情报传递之后,那两座军营便可以好整以暇的调兵遣将,以全力攻打长风亭。
长风亭就算再险要,千把人也绝对守不住六千兵马的攻击。
林安之听着,汗流浃背。
当真是一步算,步步算。
他自认心思缜密,但没想着每一步都落入了圈套里。
良久,林安之才缓缓道:“谁是幕后主使?”
钱伯笑道:“老奴不知,能做这事的人太多了。”
林安之斜眼看了看他:“不是你?”
钱伯这才赔笑道:“若真是老奴出的主意,断不会如此轻易了事。例如那苏皖,例如那秦苑清。魔教和圣芯庵,都不是好东西。若是老奴在,必把她们拿下,给少爷做填房丫头使唤。”
林安之听着,苦笑不已。
不过抛开别的不说,钱伯这主意倒是不错。
若是真能……
呸,这老狗说的话,你还当真了不成?
林安之在府邸里休息,每日里就是跟祝霁月和几个丫头嬉闹。倒是青蚨居四个老奴过来的时候,把那恼人的鹦鹉带过来了。
兴许是菀儿一个不留神,在某日夜里把它挂在了祝霁月的屋外。
于是乎,这鹦鹉就又学了几句。
“小娘子,为夫来偷香窃玉啦。嘿嘿嘿……嘿嘿嘿……”
祝霁月差点当场让孙伯把这腌臜货拿去炖汤,好在林安之干咳着拦住了。祝霁月叹了口气,也算是认命,毕竟几个丫头算计她也不是头一次了。
不过也下了严令,这鹦鹉以后决不允许离开后院半步!
想着,就又是叹了口气,连向来忠心的月华,最近都被这些个肆无忌惮的丫头给带坏了。
太子和二皇子也派人过来了,都送来了丰厚的礼物。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林安之救了他们。
至于司徒宁和郑月娥这两个小丫头,这几日倒是没跟着来。
这两个小丫头在长风亭一战后已经出了名,千里送信请求援军的名头,让这两个小丫头狠狠的满足了一次虚荣心。自然,这是在外面,在家里两个小丫头可是被教训的很惨。
经过“半雪河上琵琶行”一事,林安之风流才子之名已经享誉皇城。
而这次长风诗会上,这位老林家的小少爷,更是有了壮举。先是一首将进酒,震得大魏文坛犹如地震,之后又独守长风亭军营,保得两位皇子安稳。
这样的名声一传出,立刻就有人把林安之长风诗会上的整个事情说了传颂了一遍。
自然少不得他一口气带了十个娇媚女子去了长风诗会的事情,而咱们的兵部侍郎和礼部尚书的家的两位千金,便在此列。
两位高官被这事儿闹得心烦,朝中好几个交好的大员碰到,都常拿这事儿打趣。
“几时过门啊?”
“你们尚书侍郎的闺女,谁大谁小啊?”
老尚书和老侍郎,差点没当场跟人急。
两位小姐的命运便可想而知,被禁足在家,严禁去林府。
明明有一堆可显摆的好故事,却没人说道,这让两位小姐好生委屈。不过好在她们不能出门,总是有闺中密友上门打听,这才让两位小姐好受些。不过也没好受多久,因为她们很快就发现,这些姐妹对什么太子遇刺根本没兴趣,她们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位林大人身上。
这让两位小姐很不开心的同时,还有些莫名的酸意。
于是乎,两位小姐让贴身丫头传了话,悄悄合计了半天,觉得这事儿得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