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之皱眉道:“那为何不找太子侍卫?若要论近身,太子侍卫才是最贴近的。”
太子沉吟了下,道:“安之也不是外人,我便坦言相告。我身边侍卫皆修有圣芯庵秘法,她若真想乔装成侍卫靠近,那便是自寻死路。”
这话说的很含糊,不过也算说明了一些东西。
司徒敬苦笑:“想来那苏皖便是觉得如此,所以便找上了我……只是不知她为何要假装被追杀。当时的情况安之也见着了,若不是安之到来,我只怕真被他们干掉了。”
林安之摇了摇头:“干不掉。她有无数法子可以让你们逃走,甚至于在危机时刻救你性命。那时候再让你带着到太子身边,自然是更妥当。”
司徒敬仔细想想,便叹了口气,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她说的那什么借围猎之际剪除人手,攻打长风亭,也是假话了?”
“不!”林安之声音沙哑,缓缓说道,“我觉得是真的。”
不光是司徒敬,甚至连秦苑清和太子,都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感觉如何,而是我觉得此计可行。换作是我,也会如此安排。而且那座军营,确实是被换掉了,这便是实打实的证据。”林安之说道。
太子沉默良久,缓缓道:“苏皖的请帖是谁发的?”
旁边立刻有侍卫上前,抱拳沉声道:“苏皖持的是月字帖。”
太子嘴角泛起一抹嘲讽冷笑:“月字帖?这边是老二府中的帖子了?”
侍卫不敢答话。
“这次禁军布放,是由哪位统领负责?”
侍卫沉声道:“原本应由薛将军负责,但诗会前薛将军家中老父过世,他便赶往家乡吊孝。之后便是由左羽林军中郎将庞元吉负责。
“中郎将?”太子怒道,“如此大的调动,谁让一个小小中郎将负责的?!”
侍卫满头大汗,颤声道:“听闻是兵部尚书臧定远举荐。”
太子怒极而笑:“兵部尚书?好好好……去,把老二叫来,今日我们两兄弟要好好说道说道!”
侍卫一滞,低声道:“殿下……”
“去!”
太子猛地把酒杯砸向地面。
很快的,侍卫边带二皇子殿下来了。
二皇子看来喝得不少,脚步漂浮身形摇晃。
到了太子跟前,打了个酒嗝,这才行了一礼:“见……见过……皇兄。”
太子淡淡地道:“来人啊,给二皇子一碗醒酒汤。”
二皇子哈哈大笑:“皇兄,我可没醉!”
“醉没醉不由你说了算。”太子缓缓道,“若是不想喝汤,那便去长风湖中醒酒。”
这话说完,周围落针可闻。
林安之闭着眼,一副运功调息的模样,心说这是你们兄弟的事,可千万别再扯到我的身上。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甭管是真醉还是假醉,都能听明白。
二皇子似乎也被吓了一跳,醉意也醒了几分。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目光落在林安之和司徒敬身上,便愣了一下,之后又朝秦苑清投去询问的目光。
秦苑清颔首行礼,也是一言不发。
二皇子仿佛是回过了神来,从旁取了一壶酒,给自己当头淋下,擦了一把脸,这才道:“到底出了何事,来个人与本王说清楚。”
司徒敬苦笑着站了起来,秦苑清一言不发,太子正在火头上,林安之又是在闭目养伤,这里能说话的,好像也就只有他了。
也不用整理思绪,这几日的事情他已经跟许多人说了许多遍了,这是把秦苑清说的内容加了进去,一并跟二皇子说了一遍。
二皇子听完,面无人色。
“你是说,这两天便有人要攻打长风亭?!”二皇子厉声道。
太子淡淡地道:“老二,那兵部尚书和那左羽林军中郎将庞元吉,不都是你的人吗?那苏皖的请帖,也是你府上的。事到如今,还装什么蒜?”
林安之闭眼听着,心头一动,太子果然没提宴会中刺客的事情。
二皇子怒道:“大哥,你真觉得,这些都是我安排的?”
“难道不是?”
二皇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若真是我安排的,我还在此地做甚?是拱手给大哥一个人质,让那些乱臣贼子投鼠忌器?”
太子缓缓道:“说不定你就是希望旁人这么想,到时候你便可借机脱罪呢?”
二皇子一怔,转而便是满脸悲愤之色:“大哥,有些话我也不用多说。但今日之事,确非我所为。你若不信,等那叛军攻城之日,我便第一个上城头。要嘛击退叛军,要嘛便让他们取了我的人头!”
这话已经说到绝处,司徒敬终于是又站了起来。
“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都请息怒,万勿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啊!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商量下接下来怎么办。若是禁军真的叛乱,我等到底要如何应对,才能据守长风亭等候援军。”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长公主也终于开口:“司徒公子说得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