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人,正是许峰。
许峰的到来城主府也没多做过问,就仿佛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这不奇怪,因为许峰本就是林安之招来。城主府也早就把那晚的事调查的清清楚楚,知道有武道高人援救。
至于林安之为什么叫许峰来,是因为今晚他想做点事情。
所有人都以为他重伤未愈,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见着你了,外面的人总可以安心了。”林安之望着许峰笑道。
许峰皱了皱眉头:“城主府眼线都盯着,你最好别冲动。”
林安之淡淡地道:“就是因为都盯着,我才把你叫来,他们都把视线集中在你身上,才方便动手。”
“你的伤势还很重,最好不要动手。而且对方隐藏实力,你就算没受伤也不见得能讨好。”
这话说得有些含蓄,以那晚袭击林安之的人所表现出的力量,林安之真想去做什么,那就是送死。
“放心吧,我有准备。”林安之淡淡一笑。
许峰沉默片刻这才点了点头:“你自有分寸就好。”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灯火也渐渐熄灭,整个后院一片黑暗。
不过,这院子外把守的侍卫不仅没有减少,反倒是增加了几班岗哨,将整个院子牢牢困住。
一名城主府的侍卫统领找来了,不是找林安之,而是找许峰。说是早就仰慕半步宗师的名头,要来拜会下。
和许峰见面后便是聊着武道修行和各地奇闻异事,那侍卫统领望向许峰的眼光充满狂热,看来仰慕一说倒不全是假话。
林安之陪着聊了会儿就告罪回去了,胸口溢出的鲜血很是惹眼,侍卫统领也不敢拦着。
只是没人知道,他刚一回屋,苏虹菁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少爷。”苏虹菁捧了一套夜行衣到林安之身前。
林安之接了过来,一边在苏虹菁的伺候下换上,一边淡淡地道:“今夜你就在我房中,若是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
昏暗的烛光下,苏虹菁脸色绯红,恭敬的行礼应是。
“许峰觉得我是去送死,你怎么想?”林安之忽然问道。
苏虹菁轻声道:“少爷行事,自有主张。”
“说了当没说。”
离开房间,林安之像头狸猫般,无声无息地隐入了黑暗中。
城主府早上派了医生过来查看他的伤势,一来确实是给他疗伤,二来也是要对他的身体做个判断。
这位爱惹事的林公子,到底还有没有惹事的本钱?
结果自然是让杜南平很安心,林安之胸口那箭太过毒辣,虽然伤口恢复的不错,但离能动手还早的很。
不过没人想到,林安之刚投身入黑暗中,一个俏丽的身影就迎了上来,乳燕投林般扑进了林安之的怀里。
“安之哥哥!”来人低笑着叫了声。
林安之笑着揉了揉来人的脑袋:“小蚊子,今晚就看你的了。”
李雯仰头,皱了皱鼻子,不满地道:“说好了不准叫人小蚊子的。”
林安之失笑:“那什么雯儿霞儿的,都烂大街了,改了那么多次总是拗口,就觉得还是这称呼好。”
李雯想了想,倒也认可了这话。不过转瞬就又皱起眉头,目光落在林安之胸口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今晚就是要去找伤安之哥哥的人吧?”
“对,到时候只管出手。”
“放心吧!”李雯脸上闪过一抹阴狠暴戾。
借着小树林的掩护,两人到了院子的一角。林安之趴在李雯背上,也不见李雯作势,轻轻一跃便到了墙头。
不是城主府的内墙太低,而是对小宗师这个境界的武者来说,这确实形同虚设,哪怕是背着一个大活人,也是如此。
两人在墙头埋伏了片刻,等一队巡逻侍卫走过,这才无声无息的跳了下去,隐入了城主府的黑暗中。
……
就在城主府后宅的另一间院子里,依然是灯火通明。
李玄嵇坐在席上,嘴角挂着浅笑,醉眼惺忪地看着在堂上随着乐声起舞的晏月。
晏月一身红衣赤足而立,手中锋利的长剑在身周带起一片寒芒。
便如同那漫天白雪中的寒梅绽放,冷冽娇艳。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晏月随手扔掉手中长剑,一个转身便投入了李玄嵇的怀中。
“公子说那个林安之今晚必会动手,我看却未必。”晏月搂着李玄嵇的脖子,轻声说道。
“为何?”
“既然公子与奴婢都猜到那林安之会动手,杜城主又怎么会猜不到?想来今晚那位林公子的住处,已经被严加看守。我听说连那许峰都自己上门了,这不等于是亮了自己的底牌,告诉杜城主,他林安之没有动手的打算吗?”
李玄嵇摇头失笑,舔了舔嘴唇,这才道:“看着那林安之第一眼,我就觉得他和我是同一类人。”
“哪一类?贪花好色?”晏月调笑道。
李玄嵇听了也不恼,轻轻捏了下她尖俏的下巴:“都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我猜想林安之必然有后手,今夜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出手,那便是最好的出手时机了。”
“公子如此笃定,可敢和奴婢赌上一盘?”
“赌什么?”
“今日进城时,奴婢瞧见一家店铺里有支朱钗款式不错。若是公子输了,便送奴婢那支朱钗。”
李玄嵇听得哈哈大笑:“若是我输了,便把那铺子买下,里面的东西任你挑选!不过,若是你输了呢?”
晏月俏脸绯红,一对水汪汪的美眸瞥了一眼李玄嵇,这才低声道:“自然是任凭公子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