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抓着女孩子的的衣衫,微微用力,那本就破烂的衣衫就被撕开了一大截,露出胸口一大片春光。
林安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头赶紧念了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后才开始检查起她的伤口。
在那女孩子胸口处,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从右胸一直划到左腹。好在伤口不深,但这样大的伤口,如果不及时治疗,也足以让她失血身亡。
“小丫头,算你命好,少爷我手上正好有疗伤圣药。不光能止血化瘀,还能无痕祛疤。不然你胸口这么长一条刀疤,以后怎么还嫁的出去。”林安之喃喃说着,从兜里摸出一个瓷瓶。
看着那长长的伤口,又看了看手里小小的瓷瓶,林安之有些肉疼。
“就当行善积德了。”
从瓷瓶里倒出一些粉末,沿着女孩子胸前的伤口涂抹过去。
原本还流血不止的伤口,在那粉末涂上去后,竟然开始迅速止血。
把药涂好,林安之这才舒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然不是累的,这一番抹药,个中煎熬只有他心头明白。
从毛驴上取了一个水带,倒出些水,把少女脸上的灰尘擦干净。
就见女孩子看上去十七八岁,明媚皓齿眉目婉约,虽然脸色有些微的苍白,但却掩不住那绝美的容貌。
果然是美人,那些个歹人怎么下得了手?
也不知少女是被疼的,还是怎么的,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头皱了下。
林安之眉梢轻挑,这是要醒了?
老秀士说过:吾日三省吾身。
所以林安之平时经常反省,经常自审。
他觉得自己不是坏人,否则也不会浪费珍贵灵药救这个陌生女子。
但他也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十几年前县令家的徐茂骂他一句野种,他现在都还记得。所以某人刚才的祸水东引,拉他下水,他当然记得更清楚。
于是他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好人做到底,你身上的血迹,我也给你擦一下吧……”说着,他抬手又朝女孩子胸口摸去。
女孩子刚才是失血过多昏倒,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隐约的意识还是有的。
她感觉到似乎有人撕开了她的胸衣,之后就感到胸前一阵清凉,那刀伤的疼痛好像舒缓了许多。紧接着,就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用清水给她擦脸。
是谁?
女孩迷迷糊糊睁开眼,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带着猥琐笑容的脸庞,和那缓缓伸向她胸口的双手。
女孩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有娇羞,有恐惧,有惊怒,还有杀意。
林安之看得啧啧称奇,这一对明眸里,怎么就能一瞬间表现这么多种情绪?
没等他多想,一道寒芒划破黑暗,朝着他脑袋就斩了过来。
“呀,杀人啦!”
林安之怪叫一声,朝着后面就跌坐下去,女孩子凌厉的一刀顿时斩在了空处。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直到林安之跌倒,女孩子清冷愤怒的低喝才响起。
“找死!”
女孩子一手抓着胸衣,一手长刀杵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盯着林安之,双眼好像要喷出火。
林安之满脸无辜:“女侠,我就是想帮你擦下血迹。”
擦血迹?
有五指张开,作势欲抓这种擦法吗?!
女孩子感觉自己心头憋闷的慌,怒火差点让她刚愈合的伤口炸开。
半晌,她才声音沙哑地道:“你过来。”
林安之赶紧又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不过来。”
“我受伤了,站不住,你过来扶我一下。”
“男女授受不亲。”
“你过来,我不杀你。”
“骗子。”
女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免得被气的吐血。
她也不再多言,咬牙翻身爬上毛驴,骑着毛驴飞奔而去。
一时间,原本闹哄哄的破庙又安静了下来。
看着满地的尸体,林安之叹了口气,嘟囔道:“难得有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结果还被美女劫了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人没好报啊!”
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把地上的尸体拖到破庙后面的林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埋掉,之后又把外面的痕迹打扫了下。
再有人从破庙路过,只怕很难看出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斗。
这一通弄下来,天色已经蒙蒙亮。
好在昨天虽然耽搁了一阵,但这里离羿风寨其实已经不算远。连夜赶路,到了中午时分,终于远远的看到了羿风寨高耸的大门。
还没靠近,旁边的山道上一队人马就冲了出来。
这一行十余骑,当先的是一名身着白衣丰神俊朗的公子哥,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一队劲装武士。
他们也注意到了满身黄土,狼狈不堪的林安之。
马队停在林安之不远处,就听一人嘿笑道:“哎唷,诸位瞧瞧这是谁啊?”
“这不是咱们林县丞家的小少爷吗?”
“咦,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要饭要到羿风大寨来了。”
话音落下,这队人哄堂大笑。
林安之也在笑,笑得一对眸子都眯成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