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三点来钟,孙正非跟随黎师傅出发前往那求助的老百姓家,他俩计划今天晚上就帮那家老百姓除掉糟蹋庄稼的野猪,顺便也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
孙正非身穿一身老式军装,脚套劳保解放鞋,后背斜挎一个蓝色刀鞘,刀鞘里插着双握大砍刀。
孙正非从G省回到X江镇后,就找电工老雷师傅讨要了两块绝缘板,然后照那砍刀面的形状用角磨机打磨好刀槽,再用万能胶水将两块绝缘板粘合成一个刀鞘,最后再用那蓝色的绝缘胶带在刀鞘外面包裹一层,这刀鞘虽然不是十分好看,但贵在结实实用。
另孙正非后背还挎了一把长度约有一米六七的火药猎枪,这黎师傅的猎枪都是他自己搞来无缝钢管再经工地的车床加工自制,威力远超一般老百姓的普通猎枪。
上次两人猎黄麂的路线是沿河而下,而这次的路线却是沿着拖砂出山的道路前行四五上次两公里以后转入一条支路,而后向那更高的山头爬去。
进入支路以后,眼尽之处皆无人烟,那黎师傅想到孙正非晚上可能要开枪,于是,他就把猎枪射击需要注意的事项详细地说给孙正非听,待孙正非完全听懂之后,黎师傅又将孙正非所扛猎枪灌好火药上好铁砂,让孙正非瞄准四十米开外的一株大树的某一个位置射击。
第一枪,由于孙正非对黎师傅的提醒认识不足,没有料到那猎枪的后坐力惊人,枪一响,孙正非就不由自主地朝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两人走近大树一看效果,那些铁砂都射入高于假想标靶50公分到一米的位置;第二枪,有三分之一的铁砂射入假想标靶;第三枪,有三分之二的铁砂射入假想标靶。
“好了,不用再射击了,可以了。”黎师傅对孙正非的射击状态有些惊讶,问道:“你以前是不是打过猎?”
“我以前拿气枪打过鸟。”其实孙正非的枪法较准有些必然因素,首先孙正非长年修习〈鸿蒙造化决〉,其气息悠绵细长平稳;其次孙正非一有机会就练习观水流之法,眼神自然比黎师傅只好不差;最后就是现在的孙正非能一次不停歇地做两三佰个俯卧撑,臂力大猎枪就举得更稳,更稳必然更准。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那老百姓家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那老百姓倒也客气,赶忙要他堂客烧火做饭,他则应黎师傅要求带着两人到那山顶的那片包谷地里去看看地形。
这户居住山顶老百姓属独居户,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就他一户人家,他家旁边不远处有四五亩较为平缓的土地,土地里种着包谷及其它农作物,而他家下面不远处则是崖岸峭壁。
“那些野猪每次都是从那边森林里窜过来的,一般都是七八点钟来,由一头二百多斤的大野猪带着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还有三只小野猪跟着。”那老百姓指着对面一片茂盛的树林说话。
“我K,这不就是野猪的一个五口之家吗。”孙正非暗想到。
“大叔,你那个棚子是做什么的?”孙正非指着一个视野开阔,有一米来高的吊脚简易棚子问道。
“守瓜果的棚子。”
“黎师傅,你看我们等下在哪里守候那些野猪?”孙正非比较中意那简易棚,想呆在棚子里守候。
“我想我们到那小石山上呆着。”黎师傅所指的是离简易棚四五米的小石头山,离地也有一米多高,视线也不错。
“黎师傅,要不你呆在那小石山上,我就趴在这个棚子里。“
“好,要得,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就过来。”
“好...”
饭菜还算丰盛,一碗腊肉,一份碎椒煎蛋,两个青菜,那腊肉晶莹剔透,炒得尤其香辣,弄得孙正非连吃了三大碗饭才算过隐。
饭后,两人也不休息,直接回到包谷地里,孙正非帮着黎师傅把那小石山稍微清理一下,让黎师傅能够匍匐下来。
“等下我们两把枪都瞄准那只大的打,你在那棚子里若发现野猪不要急着开火,要看准了再打。”
“我等你先开枪我再打,我怕我打得不准把野猪都吓跑了。”
“看情况再定吧,你等下把那棚子朝我这边的挡的东西掀开点,让我们两能相互看见对方。”
“好,我这就去弄。”孙正非爬到简易棚上,看到棚子里居然还有两支梭标,估计是那大叔守护庄稼用的,孙正非解下身上砍刀及其它零碎东西放到一边,又把朝老黎这边的破烂彩条布掀上弄好,然后他就舒服地躺卧在简易棚上,静待那群野猪的到来。
时光在悄悄流逝,一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野兔在那不远处蹦跶,孙正非轻轻转头与老黎对视了一下,只见那老黎轻轻摇头示意,孙正非又轻轻转回头观察那野兔的动态,只见那野兔的兔嘴十分厉害,那地上的嫩草、野菜被兔嘴咬到嘴里一嗦就没有了。
此时,太阳已慢慢落入那远方群山之后,天空也逐渐昏黄。突然那吃得正起劲的野兔停止了动静,它那双大耳朵竖直着朝一个方向探听,不一会儿,那野兔子转身跳跃几下就不见了。
孙正非回头与老黎对视了一下,老黎朝着孙正非点头示意之后,只见他朝着先前野兔双耳所探听方向轻轻地举起猎枪。孙正非也赶忙回头进入预备射击状态。
大约过了分把钟,在一阵哼哼声中,一头体长一米四五的野猪出现在孙正非的视野里,这头大野猪全然不觉身边的危险,哼哼地带着一头体长一米一二的母野猪及三四只小野猪在包谷地里享受着美食。孙正非此时虽然瞄准了那头大野猪,却全然忘记了开枪击杀,他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大家子野猪的晚餐活动。
“砰...”的一声,老黎趁那头大野猪抬头之际,果断开枪,可惜,这一枪打低了一点,只有少部分铁砂打中那大野猪的前腿。
那大野猪前腿中枪之后,浑身一弹,立即朝着那母野猪嗷嗷呼呼地叫起来,那头吓得打转转的母野猪急忙带着那群乱窜的小野猪往来路跑了。
那大野猪转头之际发现了老黎的位置,它朝正匆忙上火药的老黎“耶耶”地尖叫起来,孙正非明显感觉这头大野猪要对老黎发动攻击,此时的孙正非肾上腺飙升,大脑高度紧张,只见他双眼紧盯那大野猪的双眼之间,待那大野猪正低头欲前奔时,“砰...”的一声,孙正非扣响了扳机,子弹以那大野猪的双眼之间为中心向周围扩散。
打完枪的孙正非立马将猎枪一放,一手拿刀,一手握着梭标,跳下简易棚子。那大野猪被孙正非这致命一枪打得头部血肉模糊,那“耶耶”地尖叫声响彻云霄,显得十分凄惨。
孙正非左手刀右手标地站立在棚前,警惕地盯着远处伤痕累累的大野猪。不知怎地,那大野猪的声声尖叫似乎穿越进孙正非的灵魂,仿佛在厉声责问孙正非的灵魂:
“为什么!这本是我们世代的家园!为什么要撞入我们的家园!为什么要猎杀我们!”
“我与你一样有着家人,我与你一样有着生命,你为什么要践踏我们的生命取乐”
......
这种仿佛灵魂拷问的感觉令孙正非很不好受,他呆呆地垂下双手,静静地聆听那尖嚎声中的苍诉,那大野猪尖嚎片刻后,它回头用那血肉模糊的双眼望了望来时之路,它便毅然决绝地朝孙正非猛扑过去,此时的孙正非全无斗志,而那小石山上的黎师傅还在手忙脚乱地装铁砂。
孙正非静静地,若如旁观者一般看着那二百多斤的大野猪朝他扑来,三十米、二十米、一十米,然后那大野猪前脚一栽,如同漏了气的皮球,滚到一边,一动不动了。
......
那老百姓用他的手扶拖拉机载着老黎和孙正非,装着大野猪,一路“突突突”地开到项目部营地,孙正非帮着把大野猪抬到老黎门口,打了个招呼就回招待所了。
“猴子,这么早就回来了,看样子今天是没得收获啰。”支援车队的人都在,那三哥见孙正非似乎心情不好,以为是没有猎到野猪。
“嘿嘿!两百多斤重的野猪在老黎那里。”
“我K...”
“真的...?”招待所里沸腾了。
“当然是真的。”
“哗”地一下,招待所里的人全没影了,连那贺队和李叔都去看野猪去了。孙正非提着水桶下楼冲了个凉水澡,回来之后倒头就睡。
那大野猪经众人估计毛重足有280来斤,纯肉至少有200来斤。当晚车队众人就从锅炉房打来开水和着老黎一起将那大野猪收拾得干干净净。那老黎倒是真耿直,他考虑若非孙正非后面那一枪直接击中那大野猪脑门致命处,搞不好两人都会有危险。他干脆让车队众人把野猪头和猪下水一并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