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开始期待起来,将来如果你与你父亲共赴沙场,那会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
“你会看到的。”
“希望如此!”
方东山提起水壶,狂饮一口,尔后问道:“李广将军骑射之术极其不凡,若是他现在你身侧,便可教你了,可惜方叔我对此不甚精通,不能教你。”
“卫青你知道么?”
“你姐夫。”
李敢点头,“我在他那里学了不少骑射之术,他也有其独到之处。”
“这个……近些年横空出世的将才我不大了解,不过能叫你夸赞的,也应当是个有本事的人。”
靠在兵器架边坐下,李敢叹气道:“也不知道父亲现在怎样了,我已经四年没再见过他,想必塞外定是个坚苦的地方,他年纪也大了,不知会不会有伤病发作,只怕是很难熬的。”
“塞外……”方东山陷入了回忆,“那是有着大漠飞沙、绿洲草原、牛羊成群的地方,但同时也有着数不尽的妻离子散、骨肉分离、血洒彊场,匈奴人的凶残使边民胆寒,但只要汉军来了,他们便会心安。
我还记得,在上谷、代郡、云中、雁门之间的高岗和山头上,自东向西每隔十里就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烽火台,每座烽火台设燧长一人。戍卒平日有一人专事守望,其余的人收集柴草和干粪,以备传递信息。
匈奴人来了……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将士们跃跃欲试,但又畏惧死亡,但在边塞,死亡是最廉价的东西,每时每刻都可能吹响死亡的丧钟,昨天还欢笑晏晏的兄弟,今天就可能是一具尸体,甚至于尸骨无存……”
李敢听他讲着,一幅宏大的画面在眼前展开,可那画卷是染血的,悲壮的。
“方叔,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方东山惨然一笑,“激战时匈奴人用沙子洒的,打了两天一夜,等再清洗,已经回天无力。”
忍着眼睛的疼痛激战两天一夜,那该多痛啊……想想都疼……
李敢抿嘴道:“想像不到那有多惨烈。”
“惨烈说不上,就是在马上老子的矛术用不到,然后栽下马贴身肉搏才勉强发挥了一点实力,可这大漠戈壁的,追来追去打来打去,总要好几天才偃旗息鼓,其实死伤并不大……毕竟谁也不是傻子,杀只猪还要半天呢,人虽不至此,但命也不贱……”
李敢热血上涌:“将来我也要去镇守边关,大汉子民的安危,总要有人守护。”
“会的……”方东山笑道:“你是李将军的儿子,你要是畏战惧战才不正常,陛下看重你们李家,你注定是属于战争的人,到那时你要记得,替方叔多杀一些匈奴人,那些人草原蛮子,祸害了我大汉朝许久,非要把他打到灭种亡国不可,就是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愿意大兴兵戈。”
“陛下愿意着呢!”
“你怎么知道。”
李敢指了指天,“它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