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对了,改日朕还要在宣室殿召见他呢!”
刘彻因这篇策对而精神显得有些亢奋,批阅的速度也明显地加快了。
一边看着一边评价,凡是他认为不太满意的策对,都在旁边加了批语,然后由包桑整理了放在一边。
只要是触动他心绪的,他也洋洋洒洒地批了许多激情洋溢的词语,并且还要对包桑发一番议论。
忽然,他在众多策对中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朱买臣。
此人策对中有许多新的见解,看那字迹,力透竹简,显然年纪也不算大。
为什么在以往的日子里,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呢?刘彻抬头便问道:“你可知道太常寺里有一个叫朱买臣的人?”
“奴才并不知道此人,想来接触不多,估摸着是郡国推荐的吧!”
刘彻释然,问他们有什么用呢?这些中人每日的责任就是服侍陛下和妃嫔们的起居,又怎能知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儒生呢?
刘彻不免有点遗憾,刚要埋头继续看文章,一位当班的黄门进来禀奏,说韩安国、王恢、严助和司马相如回来了,现正在塾门候旨。
刘彻大喜,忙要黄门们收拾了策对:“朕这几日正想着他们呢!快宣他们进殿。”
众人鱼贯入殿,一起向刘彻行大礼。
“众卿一路辛劳,快快平身!”
韩安国、王恢向刘彻禀明了汉军一路南下,未伤一兵一卒而解了南越之围的过程,他们都盛赞陛下将闽越国一分为二的英明决策。
尤其是让司马相如随军南行,写了气吞山河的檄文,瓦解了闽越军的意志,使驺郢闻风丧胆。
韩安国言辞不善铺张,但刘彻还是笑了:“朕没有看错人吧!司马相如的刀笔可敌千军啊!”
尤其让刘彻感慨的是,韩安国他只字不提自己,只把功劳往王恢、司马相如、会稽太守和南部都尉身上推。
这不张扬、不贪功、不诿过的作风,使刘彻想起了十多年前睢阳办案的往事,那是他第一次见识韩安国的官德和人品。
从那以后,无论是在北地都尉任上,还是在大农令官署,抑或是奉命南征,他总是如履薄冰,兢兢业业,很少听到他矜夸炫耀,这该是多么的难得。
刘彻情不自禁地打量着韩安国,一时心潮起伏,诸多抚慰的话语涌上喉头,但话到嘴边,却依然转为对众臣的褒扬。
现在内心深处,他已经做好了要与韩安国做一次推心置腹交谈的打算。
“此次南征,众卿劳苦功高,朕要重赏你们。传朕口谕,明日朕要在未央宫前殿设宴,为各位爱卿洗尘。”
刘彻的一番话让四位大臣十分感动,他们纷纷表示,效忠陛下,献身社稷是臣子的本分。
议论完大事,刘彻眼见天色不早,就起身让韩安国等人回府。
刘彻亲自送他们到殿门口,他笑着对司马相如道:“先生恐怕比其他人更归心似箭吧?”
司马相如有些不好意思道:“谢陛下体恤微臣。只不过韩将军刚才过奖了,其实,真正的功臣应当是韩大人。”
“这个朕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