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不为待在太乐令的位置上久久闲着,早不耐烦了,在李敢给出方子的契机下,他便尝试在长安城外开酒馆,生意还不错,一来二去,又找到了经商的乐趣,于是他放下大半精力在上面。
四个月的时间里,他给自已交了一份不错的答卷,从第一家店到第三家店,他很完美地完成了扩张,几年积累下来的两千金变成了三家铺子,往后皆是盈余。
开了第三家铺子还没完,他又赶在国葬大忙礼乐之前,谋划起了第四家铺子。
对崔不为来说,开酒馆是一个秘密行动,远离京城,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他姐崔芸娘也被蒙在鼓里,但对于外甥李敢,他是没有秘密的,李敢自然从他那儿听来了一切,并时不时会出谋划策。
在第四家酒馆开张之时,崔不为还特意找了个由头,从崔芸娘那儿,将李敢接了出来,凑凑开张首日的热闹。
崔不为托人借来一匹马,而李敢被他放上马,他再一跃坐在马上,扯着缰绳,将坐在他身前的李敢护地严严实实,驱马慢速小跑了起来。
第四家铺子开在渭城原(原名咸阳,刘邦恢复被项羽焚毁的咸阳,取名新城,而武帝年间,因咸阳临近渭水始更名渭城),离长安城并不太远,所以崔不为不急着赶路,饶有兴致地与李敢聊起了天。
“你三姐要出嫁了?”
李敢点头,“嗯。”
崔不为眼睛中藏着岁月,笑了笑道:“不知不觉中,似乎只一眨眼,离我来长安都快三年了,你三姐当时才及我腰间,青涩小巧,现在倒出落地像个大姑娘了。
那卫青是个好归宿,我曾见过他几面,他面相很好表里如一,大抵会给你三姐幸福。”
李敢抚着马鬃毛,回应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比起三姐,我更关心你的终生大事,怎么,你不打算娶妻生子么?”
“明年。”
“什么明年。”
“你外祖父书信上说给我找了个亲家,明年就回去成亲,然后在长安城安家落户。”
“你没见过她便直接成亲?”
崔不为反问道:“这很奇怪么?”
咳咳咳,对古人来说,这的确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你放地下那个她么?”
崔不为半晌后才回道:“活着的人为什么要沉湎于逝去的一切?”
“额,大抵是不需要的。”
“那不就是。”
李敢侧目道:“这马上便要行国葬之礼了,你这大乐令还到处乱跑,不怕陛下临时召见你么?”
“怕有什么用?反正该提前安排的我都安排了,要是陛下非要我在开始国葬前便时时刻刻在场,那怕是欲加之罪,到时候又何患无辞?”
“那倒也是。”
“陛下不是个为难小鬼的人。”
李敢点着头,又道:“我说舅舅,你是怎么短时间内连开四家的,莫非外祖父还教过你怎么经商?”
崔不为嘿嘿一笑,“这个还真教过,商者,诡密似赌,眼界开路,有奇货可居又有富可敌国,其中精深之处,可是不亚于官场的。”
“那你赚钱了没有?”
“没了,欠了一屁股债。”
“没事,反正你钱也已经投进去了,之后就等着收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