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她早已司空见惯,在上一世她更是享受过远胜于此的尊荣,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压力感。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宋清歌确实参与到了最初规则的制定之中,应赵熙平对他们的邀请,不像上一世一般只是在上面的观众席内做一名观众。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到场就坐。
等到二楼、三楼的看台上的座位也大致坐满以后,赵熙平在演讲台前宣布:希望历元年,第一届全体学生大会开幕。
……
当赵熙平在面前慷慨激昂地讲演的时候,宋清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圣人的演说能力一向让她自愧弗如,他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站在他人的角度考虑,让人挑不出缺点,但是却莫名地具有一种很强的煽动性,能够激起群众的狂热情绪。
“让所有人都幸福。”
这样的观点,宋清歌也不好说它是对是错,只是她总觉得其中恍如参杂着什么不自然的东西……
上一世,她与赵熙平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复杂,对方既是自己的上司,但同时又是竞争对手。
他就仿如一座大山,挡在自己前行的路中,以那几乎让人绝望的高度。
她试图翻越,认为自己终有一天能够达到超越他的程度,可是在她成功之前,这座大山就突然自行崩塌了……
这也是她上一世最大的遗憾,没有能够和赵熙平一决胜负。
从他人的角度来看,赵熙平确实是一个近乎完美的领袖,但是……真正意义上的完美是不存在的,乌托邦也有它幸福的缺口。
“纵有诸多迷人之处,这座岛上却无人居住,
沙滩上零星的模糊足印
都无例外地朝向海的方向。
仿佛在此地,你只能离去,
没入深海永不回头。
没入高深莫测的人生。”
心里默念着辛波斯卡诗选《万物静默如谜》里的《乌托邦》选句,宋清歌观看着这场盛大的集会直到落幕……
……
当希望和梦想在街头汹涌澎湃的时候,胆怯的人最好闩起门扉、关上窗户,蜷伏着以待怒潮过去。因为在希望(不管是多崇高和良善的希望)和它所带来的行动之间,往往存在着重大的不协调,一如在《启示录》里,传布末日四骑士将临的,乃是以常春藤遮身的少女和头戴花冠的青年。
——《狂热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