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九章 幻月之镜(2 / 2)夜末星晚.QD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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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罗伊利基,”另一个人开始说……

1961年4月1日,罗伊利基动身前往埃克塞姆。他已经参观了布瑞切斯特所有的古书店,他听说在埃克塞姆有许多丰富的二手店,他决定前往探索这个小镇。去那里的人很少,而且两个城镇间没有直达的铁路,也没有公交车。他不喜欢火车旅行,特别是在需要换车的时候,但在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在火车站,他得知那天只有一列11点30分的火车开往埃克塞姆,他不得不在12点10分左右在高德斯伍德换车,而且可能要等20分钟。

那班火车在布瑞切斯特站晚了5分钟开出。利基在座位上不安地摇晃着,毫无兴趣地望着窗外。他在下面摇晃着的红砖房子里,在铁路对面墙上用粗白字母画的广告上,甚至在那些逃过阴森剪报的线周围环绕着的高德斯伍德丘陵上,都找不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很快,山上的草被树取代,光秃秃的树干紧紧地挨在一起,直到整个景观都被树木覆盖。他在树林里看不到房子,也感觉不到树林里有生命。有一次,在一瞬间,他在远处的森林里看见一个奇怪的灰色圆锥体,然后它消失了,但这景象使他感到一种奇怪的不安。

这条线一直延伸到这里,几乎都是笔直的,除了绕过山丘的那些轻微的弯道。然后,出了布瑞切斯特大约半小时后,火车放慢了速度,在轨道上拐了一个更明显的弯。利基的火车到达了拐弯处。他坐的左边,在曲线的内侧;当他往外看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高德斯伍德。

他第一眼看到的印象就是鬼鬼祟祟的。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屋顶,狭窄的街道,环绕四周的森林一切都显得鬼鬼祟祟。接着,他的火车驶过转弯处,又一头栽进了荒凉的树林。

五分钟后,利基看到最后一节车厢缩小了,然后向站台四周看了看。

没有其他人在高德斯伍德下车,他明白这是为什么。站台上是光溜溜,滑溜溜的木板,候车室的窗子很脏,上面刻着脏话,硬木椅也没有油漆,整个地方似乎都死气沉沉的。出于习惯,利基来到站长办公室,询问换乘的火车什么时候到。但那个出现的人立刻把他推开了,他穿着一件宽得出奇的制服,他的脸长得像山羊,简直令人作呕利基认为他就像是中世纪的萨堤尔木刻。

“火车还不到一刻钟,”站长说着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利基坐在一张没有油漆的椅子上,越过木栏杆凝视着下面几码远的街道。偶尔有过路人抬头看他一眼,但大多数人只是溜达过去,没有看见他。利基突然意识到他们都心事重重于他所不知道的事,但经过的每个人都有一种期待的神气。

过了几分钟,他看腻了,便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屋顶有什么东西耸立在城镇中心,车站和耸立在小镇后方的光秃秃的小山中间。利基看不出来它是什么,因为它反射出耀眼的阳光,但它的形状很像旗杆,旗杆上有一个圆形物体。

他仍然望着,模糊地意识到站长正在接他办公室的电话,听着,然后朝他走来。

“恐怕今天不会有火车了,”他身后的人说。“树倒了,挡住了线。”

利基很失望,他不希望在高德斯伍德逗留。“那么,下一次回布瑞切斯特的火车什么时候开?”

“今天只有一班,它半小时前出发了。”

利基不记得在相反的路线上经过了一列火车,但在那一刻,他只能想到自己被困住了。“但我该怎么办?”

“你只能做一件事在镇里的旅馆过夜。”

为了给自己时间思考,利基离开了车站,到对面车站的咖啡馆吃饭。这顿饭香肠,鸡蛋和薯条,全都是生的勉强过得去,但他在这不会吃到比这更好的一顿饭了。其他顾客的脸都太怪了,他觉得在那些笨重的衣服和长裙下可能是最令人恶心的畸形。更重要的是,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戴着手套的侍者接待根据他从手套下面的手所能辨认出的情况,利基认为手套还是有必要戴的。

在收银台,他询问去旅馆的路,他可以在那里过夜。

“我们镇上只有一家好旅馆,”收银员回答说。“在中心位置。嗯,那是一个广场,中间有一个岛不管怎么说,你沿着布莱克登街走”

利基按照收银员的指示来到了镇中心。他看到了办公室、百货商店、酒馆、电影院、停放的汽车,以及任何一个市中心应有的特征,但他在这感到了一种不寻常的东西也许只是他在车站所注意到的那种期待得到了加强。

最后他来到一个大广场,看了看路牌,看到了对面霓虹灯闪烁着的中央旅馆。但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广场中心升起的五十英尺高的金属塔吸引住了。在顶上,他看到一块巨大的凸透镜,周围环绕着一排镜子,所有的镜子都装在一个轴上,轴用绷紧的绳子固定在地面上。

利基盯着这个东西看了很久,他发现有人在盯着他。他转过身来对那个望着他的人说:“我很好奇,因为我是外地人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但另一个人只是默默地盯着他,直到利基尴尬地把目光移开,然后匆匆离去。利基束手无策,只好向附近的旅馆走去。

一进屋,他松了一口气。接待处、宽敞的门厅、铺着红地毯的宽阔楼梯,一切似乎都很温馨。他走到前台,按响了铃。

“一间过夜的房间?”接铃的中年男子重复了一遍。“好的,我们有一两间我恐怕,他们在广场上向外看,所以你可能会被噪音困扰。27和26,房间和早餐,可以吗?”

“嗯,好的,”利基在簿子上签了名,回答说。随后他跟着老板上楼。

在楼梯平台上,他问:“外面广场上那个东西是什么?”

“什么?噢,那是这里的遗迹。你今晚就可能会知道的。”

他打开一扇标有7号的门,利基被领进了一间铺着厚地毯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梳妆台、一张床头柜,上面有一张镶了相框的照片,还有两个衣柜。利基走进来,转过身去问他那句话的意思,但老板已经向楼梯走去。他耸了耸肩,走到窗前,望着下面的人群。他觉得很奇怪他没有带行李,但经理并没有要求他提前付款。

他听到火车的汽笛声,漫不经心地望着烟柱。当他意识到火车刚刚离开车站,正朝着布瑞切斯特疾驰而去,他迅速地把窗户打开了。

他向门口跑去,但在匆忙中把床头柜撞倒在地,迟迟不去修理。他的脚踩在玻璃上嘎吱作响。那是一张镶了框的照片,玻璃碎了,但照片完好无损。他把它捡起来,把它竖起来,然后往后退。

照片上的东西站在那。他简直不敢相信它是活的那是一根由白色血肉构成的圆柱。它被一些瘦骨嶙峋、长有许多关节的腿支撑着,而这些腿的末端则生长着巨大的环形脚掌。这根血肉构成的圆柱根本没办法移动,更别提思考了。它没有手,仅仅生长着三根深挖进地里的脊刺。但它的头却是最糟的它由白色胶状般的厚厚卷曲构成,上面布满了水润的灰色眼睛,而在最中央则生长着一个巨大的、带牙齿的喙。令利基最不安的不是这些细节,而是他刚才看到门口的想法,不是像照片中那样开着,而是关着。

他猛地打开卧室的门,砰地一声奔下楼去。老板正站在接待处旁边,跟后面的一个年轻人谈话。

“有张照片在我房里!是你放那的吗?”利基厉声道。

“什么?当然不是,”老板回答道。“什么样的照片?我最好去看看。”

他仔细看了看照片。“我必须承认,这很奇怪,但不是我放的。我想我应该知道它是什么…好吧,如果它让你心烦,我就把它拿走。”

“不不,不要那样做,”利基告诉他。“我想更仔细地检查一下。”

老板走后,利基再次来到了窗边。往外看,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下面的人群并没有穿过广场,更多的人在那里转来转去,想要给人留下这种印象,但实际上是在等待着什么并暗中观察着。他突然注意到他们都避开了他窗户对面的路,他看到的这条路异常宽阔,两边明显是废弃的建筑物。利基抬头一看,发现这条路连接着广场和镇子后面那座光秃秃的小山。那条路上有一道模糊的痕迹,但他看不出任何形状。

他又朝小山望去,看见铁路一直延伸到远处。然后他想起来了,生气地转身去了车站。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锁上的钥匙转动了一下。

利基把自己的重量压在门上,但与此同时,他能听到外面有个很重的东西在堵着门。没人回应他愤怒的喊叫,他跑向窗口。他往下看,发现下面的墙很光滑,没有支点,往上逃也很困难。一想到要跳到街上去,他就退缩了,疯狂地想知道怎样才能逃脱。是什么疯子把他关起来的,为什么?但高德斯伍德的人肯定不全是疯子也许他能引起街上某个人的注意。

“你知道高德斯伍德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他身后有个声音说。

利基转身。但房间里没人和他一起。

“你可曾听过门德斯的山羊?”他意识到,那声音从门外慢慢地传来。“你知道女巫安息日会出现什么吗?你知道比利牛斯山上的山羊地或是伟大之潘神吗?那千变之神呢?万千子嗣的森之黑山羊呢?”

利基又敲了敲门,然后匆匆回到窗口。他对下面的人喊道,一个人抬起头来。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利基也能看到他毫无表情的脸,以及他的手的诡异动作。当一群人开始在窗户正下方聚集起来,毫无表情地盯着他时,利基向后一倒,浑身发抖,疯狂地扫视着整个房间。

“你知道吗,那山羊多少世纪以来一直在那儿,”那声音接着说。“在西班牙的教派圈里出现的那只黑山羊巴斯克的魔法师过去常去的山羊之地魔鬼总是以杂交动物的形象出现……你认为为什么木星上的祭司会在月中日时奉献一头白山羊?但你不会知道宇宙的互补性……你也不知道海地山羊女孩仪式的基础,也不知道金羊毛神话背后的恐怖……”

“你在说些什么?”利基大喊道。“让我出去,好吗!”但当没有人回答时,他就安静下来,瘫倒在床上。

“噢,你还不完全明白还不明白……我想告诉你的是,它就在这里,就在此刻,就在附近它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在这里了……也许它一直都在这,也许它来自外面,但其他的那些来自lyuuh的家伙把它囚禁在星座之中,只有在满月的夜晚,它的身体才能进入它们的界限。但如果你从相反的角度召唤它,它就会出去,尽管他只是部分有血有肉这就是在安息日会出现的情况。

“当然,他们不会把在黑弥撒上发生的一切都讲出来。它来了,但不是以它真实的形态那对崇拜者来说未免太过分了但它保留了它真实形态的某些部分。我想你听说过他们以前是怎么吻它的屁股的吧?好吧,那不是因为肮脏他不是像山羊那样被造出来的,它从那里把东西拿出来吸血。但今晚你会知道更多。

“不过,今晚你看到我们一丝不挂,可能会有点吃惊。我们会去它住的地方,去一个我无法向你描述的地方,为了活得更久,我们不得不……改变。你可能以另一种方式听说过它黑山羊幼崽?fnnhupaghhubiggurah?不过森林女神,农牧神和萨堤尔与经典的描述大不相同,所以不要以为你准备好了”

这时声音突然停止了,就像开始时那样突然。利基凝视着窗外,太阳快落山了。他怒视着门、窗、墙,但看不到任何逃跑的路线。人群仍然在下面等着,一阵难以形容的咕哝声传来。突然,他觉得很累,又倒在床上。

当他醒来时,月亮已然升起。

当他探出窗外时,窗外的街道上闪耀着白光。下面的人群不再被动,他们围着中心的塔站成僵硬的半圆形,凝视着对面的小山。他又把窗框抬高了一些,窗框发出卡嗒卡嗒的响声,但是没有人抬起头来。他能听到从下面传来一阵合唱般的低语声,那是一种无法听懂歌词的圣歌,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严重。他们都疯了吗?天黑后他被困在一个疯子聚集的小镇上了吗?突如其来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把衣柜推到门边,用床把它加固。

囚禁他的人说“你今晚会知道更多?”当然,全镇的人都不会被这种疯狂的信仰所左右。一个在月光照耀下的夜晚来到镇上的神这还不是全部。如果他是对的,这个镇上有一个撒旦的异教团体他们应该在仪式之夜向撒旦献祭。活人献祭这就是他们要他做的吗?

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喊叫,利基冲到窗口往下看。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背对着利基站在塔架旁。他正在调整系在枢轴上的绳子,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凸透镜和镜子们发生了移动,一束集中的月光沿着路向山上移动。这一定是把他囚禁起来的疯子可是是谁呢?

然后他转过身来。这名男子穿着一件饰有图案的长袍,脖子上挂着一条粉红色的小圆筒项链利基怀疑着他那病态的身份但他仍然能认出这是中央旅店的老板。

“他来了!她来了!“他用那缓慢而低沉的声音喊道。“让开!”

接着,令利基感到恐怖的是,人群开始齐声高喊:“阿施塔特亚斯他录至高母神……la!hubiggurah!戈尔戈,摩耳摩,千面之月都在赞美我们的献祭随着万千子嗣,用您的种子填满我们,让更多的人来您的神殿敬拜……fnhupaghhubiggurah……”

当穿着长袍的祭司操纵着绳子时,那聚拢的月光正稳定地爬上小山。突然,它摇摇晃晃地停了下来,祭司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喊叫,人群安静了下来。在这一片寂静中,利基听到了一种微弱的不安的骚动,像是来自遥远而广阔的地方。

然后那座小山突然裂开了。

利基似乎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几乎立刻意识到里面有一扇门打开了,一扇占据了整座山的门。从那个大洞外透出的一点月光,映照出一条宽阔的通道。在黑暗中,一个苍白而巨大的东西移动着,反射着光芒。

利基突然转过身,向门口跑去。他不想知道看到那一幕后的结果。他想从这个房间逃到街上,即使被人所杀。他挣扎着挪动床,但床纹丝不动。他只是勉强把它举到合适的位置但这样逃跑是不可能的。

在这一刻,广场上的人群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慢慢地,极不情愿地,利基转身向窗外望去。

有什么东西正站在山门口。那就是照片里的那东西,但那张照片太小,无法显示所有的细节,而且它既不是活的,也不会动。它的脑袋是最糟糕的,那些巨大的黄色眼睛朝不同的方向望着,所有的卷曲都在扭动,有时是透明的,以便它能看到自己的脑袋。

那东西从门口移了出去,那三根脊刺以一种奇怪的划动动作把身体抬起向前移动。喙张开了,一种声音从里面发出嘶嘶作响,音调很高,它在对着那些在广场上随着圣歌摇摆的崇拜者说话。他们变的疯狂起来到处都有人疯狂地脱光衣服,利基只能从这些景象中感到恶心。

突然,他那麻木的镇静被打破了,他尖叫着撞门,撕扯着那张固定不动的床,徒劳地四处寻找着武器。他听见祭司在外面难以描述地喊叫,还有一个口哨声回应了他。

祭司喊道:“a!hubiggurah!山羊接受了我们的祭品!”

利基本能地知道了他的意思。他冒险朝窗外看了一眼一直盯着那些远远高出屋顶,贪婪地望着他的黄色眼睛。它摇摇摆摆地站在广场的另一边,甚至此刻正朝旅馆走来……

他低头看了看。那些朝拜者已经靠近了那个存在,而正下方则是由一堆衣物铺满的地面。利基带着惊恐的绝望,爬上窗台,用手指挂了一会儿,接着自己跳了下去。

那生物的速度一定很快。利基听到了一声打滑的声音,然后直接掉落在那东西脑袋蠕动的卷曲上。

他拼命挣扎,但那胶状的卷曲把他拖了下去,他被裹住了。他被囚禁在透明的墙壁中,墙壁正跳动着,紧紧地抓住了他,但抓得不够紧,还不足以伤害到他。当他用手抓墙壁时,他的手从果冻上滑了下来,当他把明胶踢出去时,它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他可以移动他的头,努力向上看,他意识到他被囚禁在一个有着空气的口袋里,他并不怀疑这是故意的。所以说,他还没死可是,还会发生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吗?

他透过暗淡透明的卷曲模模糊糊地瞥见的景物正在晃动,巨物正向小山的方向走去。它到达了巨大的门口,从里面穿过。利基听到一声沉闷的石头撞击声,然后他在半片黑暗中被震得前仰后合。

这条通道似乎向下延伸了好几英里,但最后那生物还是摇摇摆摆地停了下来。利基往地上一沉,囚禁着他的卷曲慢慢地消失了,但双手抓住了他。他被推到一个巨大的拱门前。他发疯似地环顾四周,但只看到了一个六角形的大洞窟,水珠顺着洞壁滴落,在从阴影里向四周望去的石刻上闪闪发光。苍白的巨物仍在他身后摇晃。然后他被推到了拱门下。

从那以后,他跌跌撞撞地走下了冗长的楼梯,从某种他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了微光。楼梯并没有从它向下的方向转过来,但是太过昏暗,他看不到楼梯的底部。

“你知道吗,这是罗马人造的,”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用可怕的谈话语气说。“他们也做了透镜,他们来到这里时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至高母神……但这些楼梯下得很深,可能这是通向它原来的地方“

当光线开始加强,尽管看不见台阶,他们还是继续往下走的时候,利基已经隐约知道他们正在接近什么地方。可怕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低音号角和低空的乌拉提琴但一片闪烁的薄雾从上面覆盖了这一地区。

然后他们站在坚实的地面上至少,这感觉就像坚实的地面,但对利基来说,他们就像站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上。这一地区已不再隐蔽,但他所能看到的也不能使人安心。距离正变化着,他不能确定一个物体是大而远,还是小而近。那些更容易辨认的生命体被惊人地分离开来,没有任何明显的损伤,而其他一些则由不同熟悉的部分组成,以及一些似乎根本不属于它们的部分。离他几英尺远的地方,他注意到一条孤立的、闪闪发光的金属小道,通往远处一段向上的楼梯。

“这就是我们获得永生的地方,”祭司低声说道,“现在你会变得跟我们一样”

他们退了回去,但仍包围着他。他听见那怪物的叫声在他头顶上响起,卷曲开始向他下降。

这时,利基突然用拳头猛击祭司的喉咙,然后向那条金属小径扑去。

这个地方不自然的特性,这一次帮助了他。他几乎立刻就站在台阶脚下了,追兵们正精神恍惚地挣扎在突然出现的一堆奇怪的斜墙中间。他噔噔噔地走上楼梯,倾听着身后的声音,进入半片黑暗中。上了几百级楼梯的他突然被一排星形浮雕绊倒了。

再往上走一点,他听到一个巨大而沉重的东西在他后面的楼梯上吱吱作响。这时他跑得更快了,尽管他喘不过气来,而且他的手被摔破了。他回头一看,吓得呜咽起来,因为在他下面不到六百英尺的地方,有个形状正隐约地向上晃动。他试着一次迈三步,但却不慎滑倒,接着开始从楼梯上滚下来。

他抓住一块光滑的石头,设法阻止自己从五十层楼梯上摔下来。下面没有声音,但当他转过头去看时,一阵难以描述的口哨声响了起来。那东西在下面两百英尺的地方左右摇摆,好像在和一个看不见的对手搏斗。利基看见,它就在浅浮雕的边缘,这时的他突然想起祭司说过的一些话关于“星座”……

他再次向上逃跑,在没有追击迹象的情况下,只在五百码处停了一会。他挣扎着向上爬了几个小时,似乎是也许是几个小时,最后到达了一条高拱的通道,他看得出来,这条通道的尽头是露天的。他跑过去,接着日光浮现了出来。

然后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然后你看到了什么?”林伍德医生催促道。

“你看,我变得和他们一样。”利基告诉他说。“不完全是,但它已经生效了不过,我想我还是会死的。事实上,永生就是这样,这是发生在我身上最糟糕的事情……”

“好吧,”医生说,”让我看看。”

“你疯了吗?我没有发疯的唯一原因就是我的思想一定也发生了改变!”

“听着,”林伍德医生说道,“我这辈子见过很多可怕,让人恶心的东西。我曾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他的头被一辆卡车碾过,然后被冲开……我不太容易被反抗,如果你不让我检查你,我当然不会相信你的故事你会承认它确实不太可信我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利基沉默了很长时间。

“好吧,”他终于答道。“但是首先”他关掉了录音机。1961年4月3日3点17分,仁慈之山医院的每个人都被办公大楼里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喊叫声震耳欲聋,就连大楼另一边的病人也被吵醒了,所有听到喊叫的人都被噩梦困扰了很久。那惨叫是如此骇人,几乎所有的护士都跑去寻找原因,而病房几乎无人照料。

当他们闯进林伍德医生的办公室时,他正躺在地板上,双手捂着眼睛。他独自一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遭到了袭击。在镇静剂的作用下,他停止了尖叫,但什么也没说,这暴露了他精神错乱的原因。他似乎因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所困扰,但他想象中看到的情况却不是很清楚。他所能说的是,他检查的病人一些情况从采访的录像来看,他正陷入危险之中,但还没被抓住但却被“可怕的转变”了,似乎与伟大之潘神,在莎布尼古拉丝内的新生,身体起伏和半树精有关。人们普遍认为,林伍德博士由于工作压力过大,又在为即将召开的大会做准备,导致精神失常,而且受到了一种传染性幻觉的影响。

如果议院的外科医生惠特克的证词是可信的,那么这种幻觉可能有一定的事实依据。他当时正在去找林伍德医生请教的路上,听到一声尖叫后,就比其他人先到了办公室。当他走进走廊时,他看见有人打开了出口的门那个人一定是林伍德医生检查过的病人。惠特克医生没有看到那人的脸,但他特别注意到病人开门时那只手。

“它是黑色的,乌黑发亮,”他告诉其他人说,“上面布满了纹路形状像是木头做的鸟爪。事实上,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人的手。”

月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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