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季牧看向韩富,看到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玩味之笑,一下子全明白了!
既然早知抄袭,为何不在一年前就揭发自己?因为那时候,这韩老小子没时间伪造这些!抄袭没有错,但却是这六本书抄的《九州商路变迁》!
韩富也是个人才,冠上六个古时不怎么知名的商人名字,再用旧黄纸印出来。这六本书精通商史的人也要花些工夫去验证,但这俩人一个工学一个文学焉能看出什么猫腻?况且,想来韩富再大胆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学生这样做,万一陷害败露岂不是毁了一世名声?
季牧心骂,韩老小人呀韩老小人,对老子的事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你堂堂一个院长何必赶尽杀绝,再有机会可不是两颗金牙的事了!
季牧双目一眯,心说你不仁便别怪我不义,舍得太学士不要,就凭你这栽赃,别说拉下马,老子能把你拽到泥里!
只见季牧把六本书猛然往地上一掷,三个老家伙面色皆寒,心说这小子没了没了。季牧正欲上前逼问,可刚刚胳膊这一挥,恰好把腰间的《商立西部世界》给扫了出来。
纸张纷飞,飘零在地。
那翻转之间,上面斟斟酌酌的字字句句萦入眼帘,他西部世界的理想不能就这样轻落如蝉翼。
季牧弯下腰,小心翼翼把文章捡起,也在同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学生斗胆问三位院长大人,此刻是商学院面试,还是太学审案?”
鲁吉知道这小子是要避重就轻,“抄袭不明,何以面试?”
就听噗通一声,季牧忽就跪在了韩富面前,“院长大人!学生对不起你呀!”
“你干啥!”韩富屁股一滑坐了起来。
“学生也想署您的名字,可太学竞争大,季牧害怕没等毕业就扫地出门了,这才未经您的允许就擅自先拿了出来呀!”
“你栽赃我!”
季牧暗暗咧嘴,说你是老狐狸,都对不起狐狸,脸被黑熊还厚啊!
鲁吉也站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韩院长觉得我的文章很有想法,他希望与他交流细化之后,作为师徒联作放进太学学刊,而不要浪费在一次大考。但是学生心里慌,未经院长允许就拿去面试。”
“休要胡言!”杜集喝道,“韩富堂堂院长,会为一篇文章有此行径?”
季牧忙道:“院长大人,这六本书其实是韩院长所写,无论是书还是文章,其中观点都是我二人合力研讨。韩院长说他半辈子的文章都没有上过学刊,这一次是最有希望的。怪就怪我拿出来的太早,所以院长记恨,季牧坦然接受,我一个来自西部世界的小牧户,在太学如履薄冰,不敢留有丝毫后手,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展示出来,得到太学和学院的认可,希望三位院长体谅!”
“老韩,可是如此?”鲁吉问道。
“他胡说!我没有!不可能!”
季牧看向韩富,“院长大人,不然的话,让我仔细捋捋这六本书,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结局?”
“好小子!你有胆!”一看抄袭没能镇住季牧,反而被这小子扳了回来,文章被说成了这样,那便算不得抄袭,只能说一个人占了风头。
杜集气呼呼看着韩富,“老韩呀,你什么时候心眼儿能和身材一样啊,至于和一个学生这么抢嘛!”
鲁吉也道:“你这年富力富,名字也富,以后大把的时日让你钻研学刊,这又不是什么污点。你看步千古每年一篇学刊文章,不也还是个院长吗?没甚区别、没甚区别。”
说话之间,鲁吉拍了拍韩富的肩膀,低头瞅了瞅地上的书,“我二人就先告辞了,自己的书记得带回去哟!”
韩富老脸之难看,犹如猪肝切两半,连那三位等待面试的考官都狂顾左右,未必有多搞笑,但真是发自肺腑的尴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