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益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呆了一呆,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挚,他不明白一个人被洞穿了胸口,本来都奄奄一息了,怎么又突然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周挚怕他使诈,先运起尘光步,随时准备逃跑,然后远远的探出神识,神识接触到钱益后,只感到灵气散乱暗弱,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才大着胆子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先把他手中的机关盒一把夺了过来,打开一看,满满当当的,除了自己的东西而外,还多了许多其他东西,看来钱益是把所搜刮来的宝贝都放在一个机关盒里了。
周挚微微弯着腰,把脸凑的近了一点,扯起一边嘴角,讥讽的道:“省了我许多时间,多谢了。”
钱益憋得脸铁青,对方淡然、高高在上的表情让他心里如堵了一块大石,这本该是自己的表情,主客易位的憋屈感让他喉头一腥,咳出一口鲜血,在白底长袍的前襟洒出猩红的点子。
钱益神色瞬间变得灰白,对着登云河平静宽阔的水面出了一会子神,凄然一笑:“哥,我们钱家完了。”然后平静的转向周挚,“你动手吧。”
周挚直起身子,低垂着眼皮看着他惨然中带着心灰意冷的神色,道:“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过不去?徐五是这样,庞象仪也是这样,我到底哪里招你们恨?”
钱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不明白?”
周挚道:“我不明白。”
“因为你对任何人来说都不重要,对付你不会有人为你出头,还能试探出一些人的底线。明白吗?你就是个炮灰棋子,所有没世家支持的人都是炮灰棋子。”钱益疯狂的大笑,咳出的血混合着嘴里的涎液自下巴上挂了出来。
周挚默默的自机关盒内拿出一柄碧绿小剑,猛地刺入状若疯狂之人的脖颈,笑声戛然而止。
他面色深沉,低低的道:“我不是棋子,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
小土山上腾起一股黑烟,散发出焦臭的气味。
那是尸体燃烧所发出的,周挚将所有死尸堆到一起,一张火符消除了他们在世间的最后痕迹,除了留了两个机关盒作为备用储物空间之外,其余衣物、佩饰之类全都一并烧掉了。
他又谨慎的将五张报废的五行符箓收起来,这才自机关盒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打了一个法诀,将之往地上一抛。
落地之前化为一个三件房屋大小的庞然大物,正是钱益追杀自己所乘的陆走机关兽。
这是一个蜘蛛形的机关兽,八只张牙舞爪的长腿支撑着圆滚滚的身子,头部一对螯牙张开,露出一个椭圆形的入口。
周挚进入里面,发现内部空间比之前见到的蜈蚣形陆走机关兽小了很多。
进门是一大间长方形的敞厅,并排对坐放了两列桌椅,上首一张长条翘头案桌,配了一把黑木镶金靠椅,背靠一扇绿松石雕花屏风。
转过屏风,有三间小屋,打开一看都是一样的配置,桌椅、床铺、香案、盥洗架全都齐全。
周挚转了一圈,坐在上首黑木椅子上,看到对面门楣上悬挂这一面三四尺长的铜镜,映照着陆走机关兽外边的影像。
门后一片空地,用银白色纹路刻了一个驱动法阵,关键处放置着五颗闪着流离光芒的灵石。
周挚心念一动,铜镜上的景象不断的变换,蜘蛛机关兽周遭的影像一一映入眼底。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全力催动机关兽沿着商道前行,其最快速度比尘光步稍慢,但也相当于一匹骏马疾驰速度的两倍,照这个速度,不出半天的功夫就能追上乔夏了。
周挚分出一小部分神识操控陆走机关兽,自己则把机关盒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在长案桌上码的整整齐齐的。
周挚来回挑拣了一遍,不禁苦笑起来,看着东西很多,其实有用的也只有一柄碧绿细剑、一个炼体功法的玉简、一张金光符、一粒虚实丹而已,其它都是些连炼气初期新人都不太看得上的低阶材料,灵石倒是收集了二十多颗。
炼体功法需要土、金灵根契合,于自己用处不大,虚实丹的反噬效果周挚是亲眼所见的,也不敢随意使用,能用的只有两件了。
碧绿细剑是炼气后期中阶法器,以自己的法力还不能运用自如,等炼气中期境界稳定了,加上小黑内的法力,估计就能随意操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