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挚笑道:“这也不尽然,有些结果子的花就能一直保留在枝头,直到自然凋谢。”
叶宜真放下茶杯,手托着下巴,微微偏着头,嘴边噙着似有若无的微笑:“你是喜欢娇艳无双的观赏花,还是能结果子的普通花?”
周挚被她盯得颇有些不自在,干咳两声,道:“两种完全不同的花,怎能分出个好坏呢?”
他看到叶宜真难得放下端庄的架子,露出娇俏可爱的姿态,正要打趣几句,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轻软声音:“周大哥,你在跟谁聊天呢?”
周挚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乔夏来了,心里一喜,终于不用独自面对叶宜真了,他真怕说一会儿就无话可说了,两人对坐无言,很是尴尬。
乔夏来找周挚是想与之商量十天后西行的事宜,见他跟一个容貌清丽妩媚的女子对坐品茶,相谈甚欢,心里没来由的一酸,说话中也不自觉的带了一丝情绪。
周挚猜不出乔夏小女儿的心态,神情未变,站起身大大方方的打了个招呼,引她在另一边坐下,又为两人互相做了介绍。
两位姑娘起身分别寒暄过了,周挚再次吩咐下人换上新茶。
周挚向乔夏那边倾了倾身子,笑道:“乔姑娘此次过来有什么事吗?”
乔夏似笑不笑的看着他,道:“没事就不能来吗?”
周挚笑道:“当然能来,我巴不得你天天来呢,就怕你不愿意。”
乔夏噗嗤一笑,道:“我愿意天天来,戍卫司也不让,天天聊天,还修炼不修炼了?”
周挚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你就是不来找我,这两天我也要去找你,有好东西给你。”
乔夏抿着嘴向他笑了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我不能要。”
周挚终于绷不住老神在在的神态,急急地问道:“为什么呀?”
叶宜真在旁边看着两人连珠炮似的问话搭话,完全没有隔阂的样子,胸中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轻笑一声,道:“你们别打哑谜了,没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置身事外吗?”
周挚、乔夏闹了个大红脸,乔夏赶紧说道:“对,叶姑娘是客,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爽朗清越的声音,“你们有什么喜事?我可是要做个见证。”
三人循着声音看去,见一个身穿绣竹白绸长衫的潇洒少年正倒背着双手昂然而入,正是庞象仪。
周挚有些奇怪,今天莫不是一个自己不知道的特殊日子,以前一两个月都不一定有人看望自己,现在不到半天的时间来了三拨人了。
尤其是最后来的庞象仪,是周挚最不想见到的人,整天做个多情的样子,其实就是个色胚,看漂亮女人的时候总是肆无忌惮。
而且,庞象仪是灰衣派的人,周挚在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两位姑娘都没有起身,周挚离坐走了两步,远远地拱了拱手,道:“庞兄怎么有闲暇来我们小院?”
庞象仪漫不经心的抬抬手回了个半礼,眼睛却盯着叶宜真不放,像是给人说,又像自言自语的道:“我听说叶三姑娘来我们戍卫司了,我也算半个主人,应该尽尽地主之谊。”
叶宜真是背对着他的,听到这话微微转过头,低垂着眼帘,轻轻说道:“庞公子客气了,我一会儿就要回府的。”
庞象仪赶紧上前几步,急急地道:“哎哎,别,别走啊,难得出来一次,我有个提议,我们四人结伴出游如何?现在虽然是秋末冬初的萧索时节,但有两位美人相陪,肯定增色不少。”
他说着看向周挚跟乔夏,道:“两位初来皇城,对皇城内的势力纠葛以及两界林秘密还不太了解,不如趁着这次机会,一边游览全城,一边听我给两位讲讲其中的关节,岂不美哉?”
这正好触及了周挚的软肋,他知道白竹亭的计划跟两界林有关,但是又不好大张旗鼓的向外人询问。
他拐弯抹角的问了些熟识的人,不是不了解两界林的详情,就是不愿多提及。
现在有这么个人在旁讲解当然是再好不过。
周挚有意赞同庞象仪的提议,但还是要顾及两位姑娘的感受,目光向她们脸上扫了扫。
乔夏、叶宜真都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巧笑嫣嫣的看着周挚,等着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