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挚连忙摇着手,道:“乔姑娘能靠自己的一技之长在这混乱的世界独自生存,我敬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瞧不起的心思。”
乔夏偏着头仔细的看着他,眼底露出笑意,然后转头看向身前山脚下城墙内的万户人家,酝酿了许久,终于轻启朱唇唱了出来,声音优美柔和且圆润饱满。
周挚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曲子,但是声调轻重徐急,舒卷自如,经她温柔婉转的唱出来,只觉处处都透着熨帖。
唱到最后一句“只盼重逢欣喜,莫道心不由身”,余音萦绕,透着无法言喻的伤感,就像是一缕幽香随风而散。
周挚沉浸在曲子的意境之中,久久沉默不语。
桃儿听到乔夏唱曲儿的声音却是早早的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子,双手托着下巴,认真的听着,一曲终了,她仰着脑袋道:“乔姐姐唱的真好听,这曲子有名字吗?”
乔夏轻轻的道:“盼归来。”
她神情哀怨,心里好像藏着某种悲伤不便跟别人说,但过了一会儿就恢复如常,带着桃儿各处的采野花去了。
周挚看着她们远去了,一人站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边,感受着周围生发的气息,看着山下一条由溪水汇集成的长河,如玉带一般蜿蜒着流向皇城的西北角,再加上有佳人相伴,精神不禁为之一清。
此时,周挚把一切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用心的感受着世界,突然他感觉胸腹处的小黑轻微的跳动了一下,就在他把注意力放到小黑身上时,它又沉寂不动了。
周挚知道刚才肯定不是错觉,因为它刚才那一下跳动,好像震碎了自己跟这个世界之间的一层薄薄的隔膜,周围的东西更加清晰了,空中的风属性灵气流动着拂过脸颊,四周的木属性灵气催生着草木,脚下的土属性灵气汇聚着支撑万物,天空的雷火灵气倾泻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感觉渐渐褪去,但这种奇妙的感受却是深深的印在了周挚的心里,他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更亲切了。
周挚环顾四周,见乔夏跟桃儿并排站立着看向远方的风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看来刚才的情形自己感觉时间很长,实则只有很短的时间。
突然,他听到乔夏在远远的喊道:“周大哥,你看那里,祝余草。”
周挚心里一动,顺着乔夏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处深深的的山坳对面的陡壁上,自石缝中露出半株植物的影子。
乔夏离祝余草不近,周挚离得比乔夏还要远,竟然看清了祝余草的大概轮廓,是一株细长叶子的植物,其顶端长出了一粒龙眼大小的青色果实。
周挚一喜,正要过去,忽听到两个沉重的声音,正快速的靠近。
“祝余草?在哪呢?”疑惑的声音问道。
“刚才听到有人说了,那呢、那呢。”另一个声音高兴回应着。
走近了,原来是两个穿着灰紫色衣服的彪形大汉,他们只看到乔夏跟桃儿在那里,面色变得凶狠起来,恶狠狠的道:“滚开,这是我们先看到的。”
乔夏怒目瞪了他们一眼,转头看向周挚的方向。
周挚手一动,一个漆黑之物由袖口飞出,直射向两人,他声如滚雷的大喝一声:“徐五,你找死吗?”自己跟着冲了出去。
那两人之中有一个正是那天跟乔夏对峙的徐五。
飞出去的是黝黑的令牌法器,周挚现在对该法器的操纵范围只有三丈,但他跟两人隔了有十几丈的距离,令牌失控后循着惯性插在徐五的大腿上。
徐五腿上一痛,刚要叫出声,待看清插在腿上的东西又是一惊,硬生生的把尖叫憋了回去,眼睛咕噜噜乱转着,看到周挚如虎一般自上边冲了下来,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哑着嗓子喊道:“大、大人,我们不敢打祝余草的主意,还请大人饶命。”
徐五是身经百战的军士,本不该如此吓成这样,但是那天的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了,人最畏惧的就是将死而又未死的那一刻,令牌悬在额头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并且现在还是在戍卫司外边,对双方都少了许多限制,他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层。
另一个人比徐五早来半年,看到同伴害怕成这样,也知道对方不简单,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他既没有法器,也没练成攻击性法术,只能拿出一张灵符,紧张的看着来人。
周挚将乔夏跟桃儿护在身后,手一招,令牌法器嗤的一声在徐五腿上拔了出来,在两人头顶旋转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