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挚奇道:“这是为何?”在他的想法里,皇室修为最高的人才能当皇帝,难道以十六皇子的潜力还不能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修炼到修为最高吗?
丽琪代她答道:“皇帝都是由雄才大略的凡人担任,修士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管理城池,他们只是在关键时候出手,灭杀反叛之人,保证皇帝的权利能够顺利的实行。”
周挚有所明悟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花琪在一旁扯着丽琪的袖子喊道:“哎呀,你们别光顾着说话了,他们就要出发啦。”
周挚看去,众修士果然已经登上了洞虚舟,站在甲板上,面朝着一个方向,正恭敬的听着十六皇子说话。
由于洞虚舟外有禁制保护,外边的人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只看见众修士的表情时而激昂、时而兴奋,并伴随着奋力举拳的动作,表现出对十六皇子的话非常认同的样子。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十六皇子挥了一下手臂,众修士散开,留下十几人在甲板上放哨,其他人都进了船舱,而十六皇子则驭驶着圆盘法器飞出洞虚舟,轻轻的落到地面上。
洞虚舟在十六皇子离开后,突然灵光一炽,动了起来,一瞬间便飞出了百十丈的距离,不一会儿功夫就消失无踪了。
这时,一辆深紫色帷幔的四马舆车缓缓的驶到十六皇子跟前,接他上车后调转马头向城内行去。
舆车前边有六名甲士分作两列持钺开道,每行驶几米,路两旁的甲士就加入其中,跟在舆车后边。
城墙下送行的马车也陆陆续续的跟在后边向皇宫的方向驶去,丽琪吩咐车夫走在最后边随之而行。
长长的送行队伍走过之后,路两旁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散开了,北城门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周挚在一个路口跟丽琪花琪分别,她们仍旧跟着队伍前行,而他则转向了来时的街道。
马车上剩下了丽琪花琪两人,花琪交叠着胳膊趴在矮几上,歪着小脑袋,说道:“我觉得周挚跟其他的皇城公子哥儿都不太一样。”
丽琪笑道:“那当然了,他又不是皇城公子哥儿,况且人人都不一样,他有什么特别的?”
花琪听她有说笑的意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的脾气很好。”
丽琪道:“我们在自己的圈子里所接触到的,要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要么纨绔浮华,像周公子这样目标明确却有内心底线的人当然是难能可贵的。”
花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之后又说起了今天戍卫司出征的话题。
周挚听不到两位姑娘谈论自己,此时正在街道上慢慢的走着,他在车上吃了一些点心,现在也不饿了,并且听了丽琪的一番高谈阔论之后,也打消了去白月楼打听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的兴致,所以有些漫无目的。
不知不觉来到一个戏园子门口,抬头见匾额上题的是“六和楼”,门口一张红纸,写着今天的戏码,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音,他看天色还早,想着这里也是一处消遣,抬步向里走去。
跑堂的伙计看人很准,见到这样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进来,以为是个附庸风雅的没落公子,这种人最能花钱,于是殷勤的走上前招待。
戏园子的规定是进场时交一回钱,里面瓜子茶水都免费,三场戏之后,若是再想听还要另交一次钱。
周挚虽然是小地方来的,但这些规矩还是懂得的,他给了伙计入场的钱之后,昂首信步走了进去。
里面是上下的两层,下面一层是个大场子,摆了十几个方桌,桌子四边围着四张条凳,相熟的看客们聚在一起,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台上的戏码评头论足,上边一层全是包厢,看不见里面的人,只有伙计提着茶壶各屋添水。
下面一层有一桌十分的引人注目,一个矫健的姑娘独占了前排一张桌子,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窄袖长衫,头发梳到脑后,扎了一条清爽的马尾辫,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意思,只是一条腿架在条凳上,随着腔调板眼有规律的抖动着,倒有些女混混儿的派头。
周挚奇怪的看了她几眼就在边角处找了张桌子坐下了,这里由于视角不好,现在还空着,伙计端上瓜子并换了新茶。
台上三个戏子扮好了相,正卖力的唱着,周挚由于没有听戏的习惯,听不出唱的是什么,只觉声音清脆,转折处别有一番韵味,只是台下说话声、叫好声混在一起,有些嘈杂。
周挚现在的心思不在听戏上边,听完了三场,就走了出来。
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街上也冷清了很多。
回到戍卫司小院的时候,门房见周挚进来,对着里面高声喊了一句:“周大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