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两声“笃笃”的敲门声,没等他应答,那人已自行推门进来了。
原来是主母,她面皮上扯着假笑,开门见山的说道:“挚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给你张罗了一桩婚事,对象是后街刘管事的女儿,她生的富态,又会照顾人,跟你也算登对……”
周挚听她说出“挚儿”后就感到一阵恶寒,及至听到后面的内容后更是反感,冷眼看着她,道:“她那么好,你让周诚娶,我不娶。”
刘管事的女儿他是知道的,人长得很胖,并且脾气暴躁,二十多了还没有嫁出去,主母说这门亲事肯定在其中得了什么好处,或者是想拉上刘管事这层关系。
“你……”她被周挚的话噎了一下,笑容一僵,强忍住没有发作,道:“你哥哥是做大事的人,他的妻子不是皇城官员的女儿,也要镇长女儿才能配得上,你就不同了,你现在一事无成,我好心给你说一房媳妇,你倒还推三阻四的?整天吃着家里的,用着家里的,现在家里用得着你了反而推得一干二净了。”
她越说越起劲,渐有发展成训斥的趋势,周挚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盯着她道:“你也不用费尽心思的把我赶出去,该走的时候我自己会走。”说完就出门而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主母在原地。
周挚的个子比主母高一个头,猛然一站起来倒吓了她一跳,在她的印象中,周挚被自己整了几次之后就老实多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被他就这样大模大样的跑了,恼羞成怒之下对着他的背影骂道:“小娘皮养的,没教养的东西,不知好歹。”
周挚走到大街上,早已把刚才的事抛到脑后,一来他自觉自己算是半个修士,跟他们已经不是同路人了,没必要跟她计较,二来以前经常受到这样的辱骂,要是生气早就气死了。
他出了门才发现已经快到夏天了,现在日头正高,晒在行人路上热烘烘的,来来往往的人都换上了薄衫,而自己却还穿着破旧的夹绒长袍,走在人群堆里颇不自在,又不好现在就回去换衣服,只能漫无目的走着。
他虽然在街上走,心里仍然想着修炼的事,低着头不断揣摩着修炼功法。
突然听到前边一个清脆的叫声:“周大哥。”
周挚抬起头来,在熙攘的大街上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两个人。
来人是一男一女,都穿着淡蓝色的粗布短打衣服,男的有二十岁出头,圆圆的脑袋,身体很是健硕,女的十五六岁,留着短发,拿蓝绸布随意的束在脑后,脸蛋也是圆圆的,虽然没有怎么打理,但也看出清秀的底子。
这二人是亲兄妹,男的叫杨雄,女的叫杨梅,是城北的猎户,周挚之前经常跟他们一起上山打猎,还向他们学习了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杨梅见周挚看了过来,招了招手,又叫了一声:“周大哥,好久不见啊。”
周挚看了看天,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今天打猎收获很大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两人走近了,杨雄奇怪的看着他,说道:“周兄弟,你有多久没出门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周挚有些奇怪了,他还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疑惑的看着他们,等待解答。
杨梅看着他神色错愕,轻笑了一下,解释道:“鬃狼帮的人封城门了,都快两天了,你这两天都没出过门吗?”
周挚心里一突,暗道:“又是鬃狼帮,该不会为我来的吧?”转念一想,应该不是,从那之后已经两个多月了,怎么可能现在才来,他们若是认出了自己,秘密的捉了去总比这样大张旗鼓的好。
杨雄看着他脸色阴晴不定的样子,问道:“周兄弟有什么事吗?”
周挚摇了摇头,左右看看,发现不远处正好有个小饭馆,道:“现在也到了饭点,咱们边吃边谈吧,我请客。”
杨雄摸了摸脑袋,笑着说道:“又让你破费。”虽然这样说着,还是与妹妹一块跟了过去。
饭馆不大,就是穷人吃饭的地方,外边搭了个棚子,处于半露天的状态。
点了两三样菜,店主人先端上了三碗粗茶,在等菜的间隙,周挚问道:“杨兄知道鬃狼帮为何封了城门吗?”
杨雄摸了摸大脑袋,说道:“到底因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也不说,我们凡人住的地方哪有他们修士需要的东西?”
周挚心里陡然一沉,急急地问道:“镇长没有派人去皇城报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