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挚被他左一句低等人类右一句低等人类叫得厌烦了,冷冷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别人是低等人类,灭杀你主身的人原来也是低等人类,戍卫司的人原来也是低等人类,你比他们如何?你产生意识不过才多半年,而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生活了十七年,活的比你久,见得比你多,以后还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你呢?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工具而已。”
周挚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也很重,对方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他想要道歉,但又觉得刚说了狠话立马就认输很不好意思,心里想着:“反正还有至少半年的时间,以后找机会再道歉也不晚,再者说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自己差点连命都丢了,凭什么我先道歉?”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青峰仙童轻轻的说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个好人,我如果刚开始就遇到你,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周挚顿了顿,没有说什么,仍然低着头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临仙镇除了镇长之外都是普通人,都要为了生活而到处奔波,所以越往里走人就多了起来,有做工的、有做贩的,行人牵牵连连、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
周挚一天一夜都紧绷着精神,连鬼门关都走了几次,现在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对这种无处不在的生活气息倍感亲切。
他嘴角微翘,挺了挺胸膛,倒背着双手穿梭在人群中,倒有几分悠然之态,只是破烂脏污的衣衫与世外高人的做派不太相配。
周挚一路穿过闹市,绕过前街自家回春堂的铺子,推门进入前院。
周府是与前边临街的药铺相连的两重院子,前院正屋作为客厅、书房,东西厢房为下人仆役的居所,后院较大,园中布置也更加精巧细致,几块湖石叠山将院子遮挡分割成好几部分,空余的地方东一处西一处的种着几丛竹子,数株腊梅,一条蜿蜒的碎石小径贯穿其中,四围廊檐下还养了芭蕉、月季,让人不出门也能欣赏到自然的景观,但周挚生活在其中却有些压抑。
门口的仆人看到周挚进来,见他这一身打扮,见怪不怪的说道:“二少爷回来啦?”
周挚没有应声,低着头穿过抄手游廊,避开客厅,走到后院。
路过主母的房间时,听见里面指桑骂槐的大声叱骂:“整天游手好闲,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让你这么可着劲的造,看看你这件衣服,前年刚做的,都烂成什么样了?”
周挚听惯了这些,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的走了过去,远远的听到后边继续的骂道:“没有教养的东西。”
他先走到厨房,自己烧火做了一些简单的饭食,虽然感觉上不是太饿,但也吃了一些。
周挚在家里受尽了冷眼,并且时常被打骂,地位甚至连下人都不如,渐渐的一些丫鬟仆人也就不把他当做主子了。主母看到了非但不会训斥越矩的下人,反倒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周挚反驳几次后都受到了更大的嘲弄,以后就没再反抗过,只在心里记了下来。
他把家当想象成一个荒野的山洞,厨房就是一个唾手可得的食物来源,周围都是动物,动物再怎么叫,关自己什么事?这样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
吃完了饭,就着大锅里的热水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回到自己住的耳房。
一切安排停当,才有时间回想这一天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
阿根遭了难,不过他是孤零零的一人,没有家眷,倒省了一笔赔偿。
现在身上有三件修仙者的东西:小黑、木傀儡、轮回花种。
小黑让他暂时拥有了灵气,但却是一潭死水,用光了就没了,听青峰仙童的意思剩余的灵气就能支撑使用三次木傀儡的消耗,现在已经用了一次了。
周挚看着手里一根树枝、一粒花种,心里想道:“不知道若先用了轮回花种,还能再用几次木傀儡?以后还要找机会问问青峰仙童才行。”
他边想边把玩着这两样东西,突然一拍脑袋,道:“我真是笨,想这些没有的干什么?现在有灵气,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好好体会一下修仙者的状态才是,也好为以后的努力积累些经验。”
想到就做,周挚盘膝坐在床上,闭上眼,摒弃一切杂念,将心思沉浸在身体各处,细细体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