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舍见那女人上了套,身体紧凑过来,一股淡淡的幽香从身上透发了出来,通入鼻中,沁人心脾,让青春年少的他心里多少有些波澜,他继续编道:“胡濙说,最近有次行动,从京城调人过来怕打草惊蛇,所以想借用郑和的人马。“
“借多少?“
“十八个,其中包括我。“小舍昴起了头,故意把自已的身价抬上去.
“这郑和也算有慧眼,把你这块料用上了.“赵媚娘脸上堆起了笑容,她生得十成姿色,尤其笑的时候两颗小小的笑涡.
“那里,那里,我们只是苦命的鬼,说不定那天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了.“
“说得也是。“赵媚娘口气也柔和了不少.
“沒说什么时候吗?“
“沒说,只说会提前通知我。“小舍从赵媚娘睑上反应,觉得应该抛出王牌了,便把锦衣卫的腰牌掏了出来.
赵媚娘“哦“了一声,给小舍斟满一杯热茶,自已也倒了一杯,捧在手中缓缓轻啜,眉心深锁开始沉思起来.
屋子中间的炉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熄灭了,冷风顺着门缝窜进来,寒气逼入,小舍打了个喷嚏把油灯也吹灭了,屋里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库房的灯突然一灭,赵媚娘一阵惊慌,和屋里几个黑衣人抢先拦住大门.
大门打开,借着雪夜的白光,只见小舍端坐在椅子,慢悠悠的喝着茶,一点逃走的动作都沒有,赵媚娘松了口气,叫杨乙辛把灯重新点着.
杨乙辛掏出火折子点火.这火折子是用薯的蔓浸水泡软,然后捶扁,再加棉花、芦苇缨子再捶,晒干,加硝、硫磺、松香,樟脑等拧成绳一样的东西,平时放密封的竹筒中,空中一晃火折子就着了.
可能惊慌,杨乙辛半天沒把火点着.“沒用的东西!“又引来赵媚娘的一阵怒斥.
小舍接过火折子,在尚有余温的炉子上烤了一下,“嚓“一道亮光,灯点着了,屋里顿时有了一丝光亮.
烛火微弱摇曳。赵媚娘望着对面的男人,淡玉色的脸庞在红光映照下润泽光亮,唇色溢血般红艳,他的眸光泛着光亮,点点烁烁,仿佛能荡漾在她心中。
赵媚娘虽然闯荡江湖多年,杀杀抢抢惯了,但毕竟是个女人,有一股侠骨柔情的本性,她杀小舍的勇气在悄然消失.如果沒有哥哥,太仓卫的赵巡检的安危,她愿意立马放了这年轻人,甚至陪他去天涯海角的冲动都有了.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熟悉的马息声,赵媚娘知道哥哥来了,便迎了出去.
小舍假意睡觉,趴在桌上,透过指缝瞄着,门外雪地中,一大明军官手执火把,骑在马上,皮肤略黑,面容严肃,眉宇间轮廓分明,小舍当然认识,太仓卫巡检司巡检赵侗.
赵侗沒有下马,赵媚娘仰着脖子与他小声的交谈着.而杨乙辛却倚在门首,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