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伙伴们知道李天宇要调出厂了,大家心情是复杂的,各有各的想法,不少人聚到李天宇的宿舍。
“这节骨眼上调你出厂,我感觉心里空荡荡的。”郭鸿儒闷闷不乐,挺郁闷。
“我也是,对外面一无所知,对厂里也不踏实,心里悬着不好受,咱们以后想办法多沟通。路是人走出来的,今后都努力走的稳一些,尽量少出错就好。”李天宇望着和自己风雨同舟的郭鸿儒,有许多话要说,期盼自己的战友在人生激流中能平安。
“鉴形须明镜,疗疾须良医也。天宇,真的不愿意让你走也。”任翰林说。
“好多东西要向你学呢,我也真舍不得离开你。”李天宇和任翰林朝夕相处,从任翰林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那里舍得离开。
“李天宇,你这回是升了,弟兄们离三峡市时,说不定还得找你帮忙呢。”李长学说。
“到市里,我究竟是干什么,都还不知道呢。哦,你走这么决绝,都不想一下我的心情。”李天宇听着李长学说,心情复杂,这一分手,不知何时再相见,前途两茫茫的。
“你这回当官了,也不会想走了。”李长学的话,说的揶揄,但他心中实是不好受,毕竟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很深的。
“人生地不熟的,身在激流,身不由己而已。”李天宇无法解释,无法诉说。
“李天宇,听听说你走,我真别别扭。”张永生心事重重地说。
“厂里这种情况,大家还指望你,却把你调走。看来老百姓只有受人摆弄的份。”吴强说。
“不要想的太复杂,不要总往坏处想,水总是要流动的,路总是要走的,工作总会有个调动,是不是。”李天宇理解大家的心情,而且不愿意因自己的工作调动,再引起不必要的波澜,尽量的解劝着。
“李天宇,你不要一走就不见面了,常回来看看,大家惦念你。”张淑娟同样对李天宇怀着很深的感情,她和李天宇从在老厂开始就在同组学艺,多少年来风风雨雨在一起,相互帮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到那就看星期天能不能休息了,能休息我就回来,没回来,我一定是没休息。”李天宇跟这些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师兄弟姐妹们,实话实说,因为他不知道新单位的情况,自己很可能管控不了自己的时间。
“李天宇,这节骨眼把你调走,我看是厂想撤你不好撤,把你礼送出境,对咱们大伙绝对没利,对厂绝对没利。大家想呀,李天宇在厂里玩命干,一般情况下厂里能让李天宇走吗?厂里下一步不知又会出什么招。”赵子豹愤愤地说。赵子豹此言一出,屋里立刻静了下来,实际上赵子豹的话也正是大家的心中所想,只不过都不愿挑破,说出口罢了。
“咱们来三线费这么大的劲,建这个厂子,现在上不上下不下的,把咱们撂在半路上了,后面咱走不走都有的是苦吃。”李长学说。
“吃苦咱不怕,如果有人领着咱干,现在吃苦是为了今后的幸福,再大的苦咱也能吃。就怕有人尽打自己的小算盘,把大家甩在一边去追求他自己的幸福。”吕禹歌说。
……
一有人开了头,大家七嘴八舌的把心里话往外倒。李天宇听着心里乱乱的,理不清如何来说服大家,调整大家的情绪。李天宇想了想,道:“畅游长江时,我在长江激流中就想了许多,当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一个浪头就轻易把我打入水下,我只能挣扎着想办法把自己从水中挺出来,激流向下游冲我走,我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我也只能借着水势努力向岸边挣扎。在水中抱怨有用吗?没用,在江中,我感到人是那么渺小无助。
我们人生,实际就是在人生长河的激流中拼搏挣扎,我们只有冷静地看待,横在我们面前的每一朵浪花,尽量能冷静地想出正确的办法,战胜我们面前的巨浪,我们才有可能前进,不然,我们就会葬身在激流中。水无形,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更得谨慎前行啊。”李天宇说着,眼里已闪着泪花,他不放心他这些年青的伙伴们。
“天宇,你别说了呀。”王婉诗见李天宇有些激动,心里疼的慌,忙站起来打断李天宇的话。她理解李天宇此时的心情,李天宇放心不下这些和他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们,可又能怎么样呢,正是这无奈让人更难受。李天宇就要孤单的离开厂子,自己踏上新的征程了,这是在离家乡几千里外再起程的路,是一条自己不能和李天宇一起走的路。王婉诗的心中充满了说不清的忐忑。但有一点王婉诗心中想的很清楚,那就是李天宇的身体健康最重要。